祖逖此时的身份是辅国将·军,与姚裕的卫将·军级别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不,他与两个兄长祖纳祖该都站起身来行礼:“姚将·军。”
姚裕挥手向前客气的同时口中不忘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里不是庙堂,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是祖逖三兄弟还是该客气客气。
这不,客气完了,那祖逖便正色道:“是这样的姚将·军,这么晚了,祖逖前来打扰您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天子被逆贼刘聪掳到平阳受苦,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所谓主辱臣死,天子蒙羞,我们这些大臣都要谢罪天下的。”
姚裕听了心说果然,祖逖深夜找自己又是来请求北伐的。
这不,他叹了口气:“祖兄啊,你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北伐自然要北伐的。但是,你可曾想过,若是咱们这一北伐,不管输赢,都没有结果啊。”
祖逖愕然:“缘何?”
“输了的话,我们救不出来陛下不说,还会自伤元气。赢了的话,那刘聪一急一恼,再对陛下痛下杀手怎么办?你能保证这些胡人不对陛下下手?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是逼死陛下的罪人了。”
祖逖有些慌了:“那,那依大人之见,该当如何?”
姚裕深吸了口气:“很简单,只要我们还保着太子殿下在荆州,陛下就不会有危险。那刘聪也不会傻到杀了陛下,给我们一个北伐的理由。而且,我们只要在这期间不断壮大自身的力量,刘聪就会多有忌惮。毕竟,只有陛下安全了,我们才不会对他用兵。这个道理,刘聪是绝对能想到的。”
“那难不成,我们就这么一直和刘聪对峙着?陛下不救了?”
“怎么可能呢,我姚裕能有今日,完全是因为陛下赏识,虽然陛下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为人臣者,岂能斤斤计较?我是这样想的。对内,咱们稳固发展提升实力,对外,与刘聪沟通要回陛下。如今交州吾彦归顺,在朝中任职大长秋。这让我们的势力更上一层楼,接下来,只要司马睿归顺,再扫平李雄在益州的势力之后,我们将会一统江南。北方连续战乱,百姓南归。昔日里,北强南弱的局面已经易形。只要我们赶在北方稳定之前统一江南,奉殿下为主,那么,刘聪就会掂量着。不敢轻易的与我们撕破脸皮。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兵北伐,收服故都,迎回圣上,岂不是弹指之间?”
说完这些,姚裕又语重心长道:“祖兄啊,我知道你的忠诚,但同样的,有些事是不能着急的,遇事则不达这个道理,相信不用我说祖兄你也明白。很多时候,避让并非是胆怯,只是为了反攻做准备罢了。我不奢求朝堂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士族领袖能明白我的想法,但是祖兄,你不至于啊。”
祖逖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出来:“抱歉姚将·军,是我短视了。”
姚裕笑了笑挥手:“没什么,祖兄也是心急嘛,这种情况下考虑不周也能理解。”
对于姚裕的大度,祖逖再一次感到惭愧。
这不,为了弥补自己,他就询问起来荆州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的。
毕竟,祖逖也不想自己就挂个辅国将·军的名号,什么事儿都不做,光吃干饭不是。
“硬要说的话,倒是有件事需要祖兄出力。”
祖逖连忙点头:“姚将·军但讲无妨。”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司马睿身为司马越的心腹,割据江东,到现在都不肯归顺。我已经决定了,若是八月底他还不送来江东的名册的话,那我就对他进行武力收服。所以祖兄,你可以提前赶到庐江备战。真等到了那一天的话,还希望你能为大军先锋,不要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