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给战马用布裹住了脚,还连裹好几层,那粗糙的麻布也根本经不住在跋涉过程的践踏。
尤其是战马脚上还是铁马掌,再结实的麻布也根本经不住那么践踏,几乎是没走几步,这战马就只能摔趴到冰面上被士兵们拖拽着过河了。
也就是说,过河的时候金军中那一万多的骑军,不说毫无作用吧,也可以说是坑爹累赘。
试想,当骑兵们与其他辅兵们艰难地拖拽着,因为脚滑而十分惊恐的战马过河的时候——
宋军来了,会怎么样?
其实关于此事,金军高层也是大军走到河洛之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的……
去年十月,他们南下渡河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个问题,那会儿军中就有将领开玩笑第说了一句,要是这个时候有宋军出现对我们半渡而击,那乐子就大了。
那会儿军中诸将都乐了,大家都说那你赶紧去劝宋军出城来和我们打,就在这里……
你要能劝过来,不算你里通敌国,算你大功一件!
彼时金军上下,无不期盼宋军能出现与他们野战,视宋军为移动的功勋。
而现在呢?
他们只想大喊一句——
你不要过来啊!!!
来河洛之地之前,金军之所以没遇到这个麻烦,是因为李渡固那边的江面没有很宽,尽管骑兵过去会有点麻烦,但那边的地形他们早有筹谋准备,所以,彼时兵并没有眼下这个问题……
“现在宋军距离我们五里地!比几日前逼近许多,想来那位郓王必然知道我军渡河时,露出来的这个破绽……”
“哼……”
金兀术冷笑一声,“我倒觉得眼下这个问题不大,我们完全可以让步军先从孟津快速渡过黄河,至于骑兵……可以先留下来监视宋军,等十万步兵过去,那一万多骑兵再沿着黄河迅速往西全力行军,等与宋军拉开到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也便能顺利渡过黄河了。
军中诸将相视无语,但脸上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轻松之意……
这么这个跑路计策是他们脑子都有坑,想不到吗?
自然不是!
因为傲慢——
因为哪怕有麻烦的是他们,但在这一次军事集议上金军诸多将领们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带着他们过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骄傲与荣光——
因为荣光——
哪怕眼下金军事实上并不占上风,而且在撤退,但他们说的内容依旧是如何反击宋军,然后再说如何更好渡过黄河!
呵呵。
鸭子被煮熟了,嘴依然是梆硬梆硬的。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己方在战略上已经没有明显的上风优势了,但抹不开脸去说怎么跑啊!
这样的计策,也只有上层领导能提出来,他们这些中层能说吗?
再没有情商,他们也知道这种场合是肯定不能说的,搞不好上头一个不爽,一个“动摇军心阵前斩将祭旗”全家桶套餐就免费奉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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