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醒来后以为自己犯了浑,可是闻着一嘴的药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生怕被彭城王怪罪,连忙上夜。
……
霍去病给谢远送热汤过去时,见他一人手谈,两手拿着棋子也不见得落下。
“主公有心事?”将热汤倒进木桶,霍去病挑眉看向谢远。
“也不算得心事吧,只是在想今日听到的话。”谢远摇摇头,慢慢落下一子。
“主公听到了什么?那彭城王可是谋害崔太公的元凶?”霍去病一脸好奇。
“是他,他想分裂清河崔氏,夺取家产。此外……彭城王今日醉酒,同琅琊王说十几年前还做过一桩事,我总想不起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当然想不起来,那会儿你我不过牙牙学语之辈。”霍去病笑,暗中却忍不住心惊。
那彭城王疯了呀,竟然想分裂一个百年士族吞并家产,这贪心也没个底线,真的是离谱啊。
谢远默。
他是带着记忆穿过来的,所以对儿时的事情记得还算清楚。
十多年前,彭城王做的那一桩事情……为何总觉着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呢。
罢了,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的,急不得。
明日先去找崔家三郎。
他落下一子,揉了揉太阳穴,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霍去病:“送到我们初来琅琊时的那个茶楼,说交与崔家三郎即可。”
“喏。”
翌日清早,谢远的窗口便落了一只飞鸽,鸽子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巳时末,茶楼天字号雅间。”
谢远不紧不慢地烧了字条,放飞鸽子,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带霍去病去了茶楼。
天字号雅间,崔珩已经小等片刻。
霍去病又搬来了屏风。
“这才过去一日,谢小郎君便探听到了消息?”崔珩摇着羽扇,微微挑眉。
“彭城王欲分裂崔氏夺其家产,故杀崔公。”
此外,谢远还想那短刀的事也说了去。
崔珩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对上谢远视线,见他定定望着自己,便知道他不曾说谎。
倒是和这谢家小郎猜的一般无二。
“彭城王近些年来颇得圣宠,权势滔天,想要对付他不容易。”崔珩慢慢敛起笑容,正色道。
“崔三郎且莫声张出去,在下总觉得那彭城王要有大动作,若此时打草惊蛇,势必会被他警觉,找个由头问罪。”
“那谢家小郎以为如何?”
“在下会想办法在彭城王身边安插眼线,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第一时间告知于我。若崔三郎也想知道,我可命人修书送去清河。”谢远摩挲着茶盏。
“谢小郎君想推翻彭城王?”
“崔三郎不也想推翻彭城王么。”
“不怕司马宗室子弟的报复?”
“能够推翻彭城王时,我必已羽翼丰满。”谢远微微一笑。
那个时候他必定是有了可以与士族甚至官府皇室叫板的势力,那些人想动他也得权衡利弊才行。
崔珩笑。
谢家小郎果然和阿舅所言一般,是个锋芒内敛的主儿啊。
也好,借此机会考验一二,看看他能聪明到什么程度。
如果他是个愚不可及的人,那么他就要把泫之接回清河。
“那在下便静候谢家小郎佳音了。”崔珩作揖,“若有什么需要帮忙,且修书送至清河,我自会相助。”
“好。”
想起什么,谢远又问:“十多年前,彭城王可曾做过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