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心里一沉，贾瑞明摆着有问题，并且可以推断，绝非私怨。

以贾瑞这样蠢，又行事嚣张的人，如果仅仅是私怨，被自己当面难堪，怕是早就按耐不住的发作了，又何必虚辞矫饰？

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秦墨认为贾瑞近期必有行动，不妨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便摆了摆手：“我可没那么大的自信，既然瑞哥儿只是开个玩笑，那我只能去报鹿鸣书院喽。”

宝玉本不想和秦墨说话，可还是忍不住道：“你识得篆字？”

秦墨点头道：“此文，乃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想必宝二爷也曾读过。”

“哦？”

宝钗眸中现出讶色，首次正视起了秦墨。

她虽然不是书香世家，却自幼熟读诗书，连她读起来都吃力，靠连猜带蒙，可是看秦墨的样子，轻轻松松，这怎么可能？

秦墨只是秦显家的亲戚啊。

宝玉也怔怔看着秦墨，颇为意外！

在死去的那一刹，生前的一切记忆，包括早已忘记的，都如走马观花般瞬间呈现，明明快到看不清，却记得清清楚楚，这或许就是死而复生的福利。

不过秦墨不可能解释。

宝玉见秦墨并无说话的意思，转头道：“柳兄是否锤意于鹿鸣书院了？”

“不！”

柳湘莲摇了摇头：“这些篆字，并非传世的小篆，而是周朝大篆，极难辩认，我根本读不出三十五个，若是按照楚狂接舆的原文背诵，与自欺欺人何异？我去清虚馆报名，你们呢？”

秦墨看着柳湘莲，肃然起敬！

宝玉则是哼道：“儒门处处刁难，并无诚意，我又何必去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我报清虚馆。”

“诸位，告辞！”

秦墨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嘿！”

贾瑞嘿的一笑：“他以为识几个篆字就能被鹿鸣书院看上？他家原是卖古董的，识得篆字不稀奇。”

宝钗释然了，卖古董的，难怪！

随即道：“哥，你去佛门是吧，那我们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你呢？”

薛蟠看向贾瑞。

贾瑞谀笑道：“我自然跟着薛霸王走！”BiquPai.CoM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

薛蟠哈哈一笑，两手负后，根本不招呼贾瑞，就近插队，后面有人看不过去了，刚要开口，却被拉下，劝道：“这可是薛霸王，金陵城贾王史薛四家听过没有？薛霸王就是丰年好大雪的薛家，你惹得起么？”

原本想开口的，立刻闭嘴。

薛蟠颇为得意的折扇轻轻一摇，扇了起来。

贾瑞可不敢插队，老老实实绕了一大圈，排到了队尾。

宝玉摇了摇头，不过贾瑞在他眼里，只是个旁枝子弟罢了，泛不着多操心，与宝钗和柳湘莲去清虚馆的队伍排队。

鹿鸣书院那里，只有两百来人，虽人少，通过的速度却很慢。

秦墨留意了好几个，按理说，敢来鹿鸣书院排队，必然识得篆字，可那几人沐浴在清辉中，呆呆望着五十六个篆字，居然读不出来，明显有蹊跷。

再看清虚馆和菩提院，通过的速度极快，尤以清虚馆为甚，人在门下走过，资质、悟性和根骨同步显现，呈青白红三色，多数只是微弱的一点点。

几百人过去了，没一个达到要求，均是满脸沮丧。

菩提院比较玄学，在佛祖像前磕个头，如身现金光，便是通过，秦墨敏锐的捕捉到，数百人中，只有两个人现出金光，均是衣着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