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瞬就到了96年,灌既渠已经挖好了,电也通上了,有了王重在,来金滩村吊庄的乡亲们积极性更高,九五年年底的时候,就凑满了六十户。
张主任见天的往供电所跑,总算是在九六年年初的时候,立起了电线杆子,把电给通上了。
有了电,乡亲们就不用去买那一毛五一桶的机井水了,在扶贫办的帮助下,请了打井队的人来,在村里打了两口机井。
李老栓也在金滩村落了户,自打水花生孩子那次开始,李老栓就没准备再回涌泉村,开始申请到金滩村来吊庄,特事特办,张主任给没有为难,直接就给批了。
和原着稍有不同的是,在金滩村吊庄的乡亲们,大多数都是原来涌泉村的乡亲们,有了王重带大家挣钱,吊庄的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却有了奔头,尤其是看着老支书和马喊水他们建起来的一栋栋砖瓦房,涌泉村的乡亲们怎么可能不羡慕。
“星哥,我们几个明天有事,想请一天假!”
一年多的功夫,王小星已经成了施工队的负责人,得宝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队长,管着二十几个人,水旺和尕娃都在得宝手底下干活。….“没问题!我安排人顶你们的工。”王小星道:“不过你最好自己再给重哥说一声!”
“谢了星哥!”
得宝三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屁颠屁颠的朝着金滩村的方向赶回去。
有了王小星的加入,施工队这边,人员一下子激增了好几倍,将近能有两百人了,王重注册了一个建筑公司,自己去考了工程师证,请了三十几个土木工程毕业的大学生回来做设计师、施工员、还成立了一家监理公司,在玉泉营和兴庆市区域内放开手脚揽活。
因着前些年攒下的好口碑,和政府对吊庄移民工作的扶持,建筑公司发展的极快,今年年初,揽下了玉泉营一条三十公里长的公路的施工权。
得宝三人赶到王重家外头,还没进门呢,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香气。
“王重哥!”三人熟门熟路的钻到厨房,看着披着围裙,拿着勺子,站在灶台前的王重,立马笑着挤了进去。
“下工了?”王重看到三人,刚说一句,忽然就皱起了眉头,警惕的看着三人:“今儿可没做你们的份啊!”
“嘿嘿嘿!”三人躬着腰身,搓着手掌,舌头舔过嘴唇,咽着口水,一脸馋猫像。
“王重哥,这牛肉炖的好香啊!”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王重立马闪身拦在三人前头,护住锅里炖着的牛肉。
“馋也没用,这牛肉是给你们嫂子和平安平顺补身子的,没你们的份!”
“王重哥,我们也没说要吃啊!”得宝笑着道:“这不是白老师和麦苗明天就要来了吗!我们想去迎迎他们,找你请一天假,顺便借一下你的面包车!”
“就这点事儿?”
三人立马点头如捣蒜,动作整齐的就跟提前排练过一样。
“那你们来晚了!”
“啊?”三人尽皆一愣,没想到王重会这么说。
“咋来晚了?”得宝有些不甘心的问。
王重轻笑着道:“上午你哥就过来了,让我明儿帮忙去镇上接一趟白老师跟麦苗他们,你说巧不巧!”
“没事儿,王重哥日理万机,施工队、窑厂还有地里三头跑,哪有时间跑去接人,我们三个假都请了,正好替王重哥跑一趟。”
跟着王重几年,别的得宝都只学了个半桶水,就这个厚脸皮,无师自通,青出于蓝。
“行了行了,找你嫂子拿钥匙去!拿了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得嘞!”
三人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去正屋,片刻后就听到他们和水花说话的声音。
拿了钥匙,水花还留他们三吃饭。
好在三个家伙还算识趣,知道找借口推脱,拿了钥匙就走了。
面包车是王重今年新买的,村里的土路被压路机压实过好几回了,除了没有硬化之外,走车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载重十几吨的大货车,那也是走得的。….摩托车虽好,可到了冬天,天气一冷,连王重都有点受不了,更别说水花和李老栓了,何况现在又有了了两个娃娃。
现在水花也开始跟着王重学开车,可惜的是,水花虽然聪明,但在开车上的天赋,却不如得宝他们几个,上手慢,王重现在还不敢给她自己一个人开。
“开饭咯!”王重端着一大瓮洋芋炖牛肉,摆到炕桌上,本来还在玩闹的平安和平顺,闻着牛肉的香味,迫不及待的双双扑到桌边。
李老栓赶紧拉着两个大孙子,免得他们被滚烫的牛肉给烫着。
“你不是答应了得福去接白老师他们吗?怎么又让水旺跟得宝去了?”水花把馒头给掰碎了,放到碗里,舀上几勺牛肉汤,把馍给泡软乎了,等稍微放凉了一点,才给平安和平顺喂。
“谁去不都一样,面包车就那么大点,坐不下几个人,白老师他们过来,带的行李肯定也多,得宝和麦苗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想去,让他们去就是。”
“我们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再说了,他们三个都开了几年的车了,都可以说是老司机了,不打紧的。”
水旺和尕娃早早就拿到驾照了,都开了好几年的车了,得宝开车虽然没有他们两个多,但也拿了驾照了,平时没少帮王重开拖拉机耕地,技术好着呢。
水花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上回麦苗来信说,白老师在县教委有个熟人,姓许,看上了麦苗,想把麦苗介绍给他外甥,也是在县里上班的,麦苗给拒了,一门心思的想跑玉泉营这边来。”
“看来这丫头对得宝用情不浅嘛!”王重笑脸盈盈的道,心里也为得宝高兴。
麦苗这丫头啥都好,人也聪明,做事也有恒心,有毅力,就是小时候叛逆了点,白老师让她读书,死活不肯,勉强读了个初中,还没等毕业,就不肯读了,在县里找了个卖货的工作。
“我瞧着也是!”
两口子说了几句八卦,水花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话音一转,好奇的问。“你说说,现在连白老师都调过来了,政府是不是打算把我们整个涌泉村都移民到这边来?”
王重咽下嘴里嚼好的牛肉和馒头,“这是肯定的事,不然政府花这么大的力气,搞这么大的一个移民吊庄工程干啥子。”
“哎!”旁边正狼吞虎咽的李老栓吃饭的动作却顿了一下,紧接着叹了口气:“吊庄吊庄,来之前讲的好好的,政府负责基础建设,搞杨水站,修灌既渠,让地里浇上黄河水,现在好了,这都几年了,灌既渠是修好了,可扬水站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乡亲们要给庄稼浇水,每年都要花好几万块钱买水!”
“就我们家那五百多亩地,春灌冬灌,一年下来,差不多要六七万块钱,这还是上头支持我们创业,给优惠之后的价钱!每年光是请人帮忙,又是几万块钱,一年下来,就要十几万,这扬水站要是再修不好,我看这个吊庄移民工作,怕是悬了!”
话虽糙,但理却不糙,一个扬水站,说了几年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还没见着,乡亲们用水,都是从城关那边买,价格贵的离谱。
但贵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地里那几颗麦苗,玉米苗苗,再贵的水,咬着牙也得买。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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