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你们真想好了?”两口子虽然知道王重一直都是出版社、杂志社的座上宾,可也只知道王重攒了点钱,具体多少还真没打听过。
“现在你没有工作,秉昆还得上大学,还这么多孩子,你们在燕京每个月的开销可不小!”曲秀贞怕两口子年轻,脑袋一热想干啥就干了,没考虑太多。
郑娟拉着曲秀贞的手,笑着柔声解释道:“婶儿,您放心,这些年秉昆写书拿了不少稿费,建房子的钱肯定是够了,应该还能剩下不少,应付咱们一家人在燕京的开销肯定都够了。”.c0m
“再说了,现在不仅杂志社那边每个月都有稿费,每半年出版社那边还有分成。”
说着郑娟凑到李素华耳边,小声说了个年前王重从出版社那边分得的分成,曲秀贞惊的险些合不拢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下意识便脱口而出:“这么多?”
郑娟笑着点了点头。
曲秀贞咽了咽口水,仍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低声喃喃道:“我每个月的退休金,加上老马的工资一起,一年下来竟然还没这小子从出版社拿的分红多!”
马守常也一脸好奇,凑过来问:“什么出版社的分红。”
曲秀贞看了坐在那儿悠闲自得的喝着茶的王重,没好气的道:“这小子写的那几本书,年前从出版社拿了八千多的分红。”
八千多?嘶!
马守常吸了口凉气,也震惊的看着王重。
他和老曲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也没这么多,不愧是两口子,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作家这么赚钱的吗?”
马守常虽然惊讶,却也没有怀疑,《长津湖》全册和《水门桥》前头几册,他都买的有,每一册都一字不落的反复读了几遍,回回都有一种梦回当初打漂亮国时的感觉。
曲秀贞赶忙喝口水压压惊:“得,我就说,你小子向来都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机灵鬼,怎么可能干这么冲动的事儿。”
王重狗腿的提上水壶,给曲秀贞的搪瓷缸里添热水:“老曲同志,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曲秀贞白了王重一眼:“搁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哪能够啊!”王重腆着脸笑嘻嘻的道:“这事儿要不是非您不可,我也不敢啦打扰您呐!”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曲秀贞道。
王重嘿嘿一笑,腆着脸:“年后我这不就要去燕京了吗!我想着等宅基地批下来以后,先把钢筋、沙子、碎石还有木板这些能放的材料给储备上。”
“等到了夏天暑假,到时候我再回来,亲自指挥动工。”
“两个月的时间,主体完工应该不成问题。”
曲秀贞什么人,曾经高级法院的庭长,酱油厂、糖厂的书记,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想让我帮你准备这些材料?”
“不愧是咱们的曲书记,曲庭长,我这才······”
“得了得了!”
“再说我可不帮了哈!”曲秀贞赶忙连连摆手,打断王重的马屁奉承。
王重嘿嘿一笑,冲着郑娟使了个眼色,郑娟从兜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曲秀贞。
曲秀贞锐利的目光在郑娟和王重身上来回扫视着,郑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
王重正色道:“老曲同志,这是两千块,清单的话,等我把设计图画出来之后,再写信告诉您!”
“你小子这是吃定我了啊!”曲秀贞挖了王重一眼,同时却也没忘把郑娟递过去的信封接了过去。
“嘿嘿!”王重厚着脸皮笑着道:“话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看您退休了,成天闲着,怕您闲的闷出病来,我这才想着您的吗!”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哼!”曲秀贞闷哼一声,直接打开信封,当着王重两口子的面就数了起来。
一水的大团结,整整两百张。
“就买点材料而已,用得着这么多钱吗?”曲秀贞皱着眉头。
王重解释道:“多退少补吗!不怕多了,就怕钱不够,要是有剩的,就劳您顺带在帮忙找十来个技术好的泥瓦师傅,咱先把订金给付了,让他们把暑假的时间腾出来,到时候我一回来咱就开工。”
“我有个条件!”曲秀贞也不和王重客气。
王重直接道:“您先说说看!”
“我和老马还缺几个干孙子,干孙女儿!”曲秀贞径直说道。
王重顿时笑了:“没问题,聪聪、明明、玲玲!赶紧叫人。”
郑娟看呆了王重的骚操作,三个孩子也被王重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
省委大院的林荫道上,郝冬梅和金月姬扶着郝父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医生特意交代了,郝父的病是缺乏运动、过于劳累才诱发的,要多休息,少工作,多走动,活动气血。
正好走到马家外头,隔着窗户,一家三口都能看见里头热闹的情形,以及马守常、曲秀贞两口子那酣畅尽兴的欢笑声。
“那不是郑娟吗?”郝冬梅隔着玻璃看着站在桌子边上,穿着围裙,拿着擀面杖,正在擀皮儿的郑娟,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郑娟?怎么听着有点耳熟?”郝父问道。
郝冬梅面色微变,有些不大自然,但还是说道:“爸!就是秉义的弟弟秉昆的媳妇。”
郝父点了点头,金月姬却疑惑的说:“秉义的弟媳妇,怎么会在小曲和老马家?”
“秉义的弟弟以前是酱油厂的工人,小曲在酱油厂干过党高官,又擅长和群众打成一片,听说这几年年年都有很多年轻人来小曲家拜访。”
郝父看着屋里的情形,听着萦绕在耳畔的欢笑声,脸上不自觉便露出一缕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向往和羡慕。
“聪聪,别乱跑!外头冷!”
忽然听到屋里传来马守常的喊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六七岁模样的男孩儿,一手拿着支香,抱着一堆爆竹从大门跑了出来,马守常牵着两个三四岁模样的男孩和女孩儿紧跟在后头,脸上灿烂的笑容都快溢到眼角了。
“马爷爷!马爷爷!快点快点!”周明迫不及的催促着马守常,“我也要放爆竹。”
“那可不成!”马守常拉着周明的手不放,严肃的道:“让哥哥放,明明和玲玲在旁边看就行了。”
小家伙顿时就不乐意了,撅起小嘴,委屈巴拉的。
“好了好了!爆竹很危险的,得大孩子才能玩,明明这么小,要是被炸伤了手,待会儿可就吃不了好吃的饺子了。”
马守常立马把明明一把抱了起来,用拙劣的谎言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