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已经黑了,但是仍然能看到二丫的脸红得厉害,她整个人都红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羞的,哪里知道林淮安是个人来疯,这人真是疯子,疯子……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喊……整个寨子怕是都听到了……
那么大的声音!
山谷里都有回音了。
二丫已经不敢去想外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怕再想下去就要昏过去。
这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
“二丫!你干什么!”
陡然间,门口传来一声大吼,一个高大无比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雷皋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见二丫扯着林淮安的样子,上来一把拽开她:“你一个黄花闺女,还没嫁人,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的算什么,还要不要脸!”
二丫身子一抖,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恨恨的剜了林淮安一眼,转身跑开了。
“雷哥!”
林淮安看到雷皋那威武雄壮,快赶上他脑袋大的拳头,立刻怂了。???..coM
雷皋的拳头捏得嘎嘣作响,好悬没有落下来,瞧着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怕一拳头下去把人就砸没了。
他粗声吼道:“小崽子,我不管你是杜大哥的救命恩人还是啥的,我告诉你,想调戏女人找别家去,别打我们家二丫的注意,毛都没长齐呢,就会整些坏心眼了,坏了二丫的名声,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
林淮安尬笑一声,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忽然外面响起号角声,那是寨子集合的信号。
林淮安连忙快步往外走:“发生啥事了,我去看看。”
看到林淮安溜出去,雷皋冷哼一声,同样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林淮安来到下午踢球过的晒谷场上,不一会功夫,寨子里陆陆续续已经聚集了数百口人,在晒谷场上,垒着数人高的木垛,在木垛一圈,七八根大木桩钉在那里,高高直立。
没多久,杜伏威和辅公祏出现了,两人身后带着一群心腹手下,来到晒谷场中央,杜伏威缓步走出,拿着火把点燃了中央的木垛。
火焰窜上来,熊熊燃烧,将整个晒谷场映照通明,也将杜伏威的脸照得明暗不定,他扬了扬手,四周的声音立刻小下去,只听他不轻不重的声音传遍晒谷场:“寨子的父老兄弟们,想必大家都记得几天前我们寨子遭遇了一场浩劫,在场很多人永远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男人,阿爹,敌人来打我们,我们就杀回去,这没什么可说的,我们打赢了,杀得他们丢盔弃甲,这是整个寨子的骄傲,我很高兴,能够拥有你们这样一群勇敢,顽强的弟兄姐妹。
但是——这场浩劫,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寨子里大家互相团结,抱团取暖,才能让所有人有口饭吃,能在大冬天里不被冻死,偏偏就有人,为了一己私欲,出卖了寨子,把所有人的性命当筹码,要谋求自己的荣华富贵,这样的人,大家说,该死不该死?”
“该死!”数百人都怒吼起来,前几天的血腥还历历在目,刚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对于叛徒的愤怒可想而知。
“好!把人带上来!”
杜伏威一挥手,片刻,便有一群人被解押上来。
这些人身上绑着绳子,为首的几个甚至被铁链锁着,正是那日被擒拿下来的赵岩和他心腹,还有他们的家人。
赵岩等人被绑在了柱子上,至于他们那些家人则被按在地上,男女老少都有。
杜伏威走到赵岩面前,神色略微复杂,叹了口气:“赵岩,你居然恨我到这个地步,当初我本来就没想当寨主,是你爹让我坐上这个位置,你若早点跟我说,我难道会不让给你吗?”
“杜伏威……你居然还活着……”赵岩抬起头,惨笑一声:“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杜伏威,你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杜伏威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还有什么心愿?”
“杜伏威,你若还记得我爹一点好,放了我的家人如何,还有我这几个兄弟的家人。”赵岩盯着杜伏威的眼睛。
杜伏威微微垂眸,过了一会,拍了拍赵岩的肩膀,然后拔出了一把短刀,大吼一声:“叛寨者,剖心剜肝!”
噗!
刀子捅进了赵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