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渔贵妃就坐在赵轻飏身侧,小脸上有些苍白,显然昨天被赵轻飏灌了那么多酒,回去之后也是难受得紧。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回报,至少淮渔就今日还能和赵轻飏同桌,还与赵轻飏一起喝甜汤,这等恩宠,可是少有。
“朕想你应该也是早起,昨夜可太放纵了,以后朕肯定不喝那么多酒。”
江风笑道:“陛下真是懂臣心里想的是什么。”
臣?
赵轻飏眉头不经意一皱,随后在心里说着:儿臣也是臣,儿臣也是臣,这没有什么问题。
淮渔也不经意的瞥了眼江风,她还道这渝瑾伯是榆木脑袋,一头倔驴呢,没想到他也会恭维人呢,这话可太高明了,记下来,以后说。
江风没有跟赵轻飏客气,端起甜汤就喝干净了,淮渔又是几眼看过去,说实话,还挺羡慕江风的,她可不敢这么放肆,只能一点一点的舀起,用唇去抿。
宫里的规矩,她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呢。
换在一年前,这宫廷里比如今险恶一万倍,多少妃子贵嫔明争暗斗,那场面,走个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淮渔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还是听闻过的,而如今她能享受到皇帝独宠,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皇帝是女帝,宫中也不会有男宠,女帝又没有精力去管理偌大后宫,所以后宫里属于女帝的女人很少。
淮渔昨夜回到寝宫中,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偏偏她又不敢让人端来些东西吃,怕发胖。
今日已经是饿得饥肠辘辘的了,但就是这点碗底剩下的甜汤,她也得贤淑的一点点舀起,一点点抿在唇边,连吞咽都不敢发出声音。
江风饶有兴致的看着淮渔,这女子恪守着繁复的礼仪,谨小慎微的样子,好像也并不是笨蛋嘛,怎么曾几何时在那民间赌场里看着那么跋扈?
江风忽地想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上层人士对底层百姓的轻蔑和不屑吧。
赵轻飏别有意味的看两眼江风,道:“你是不是对她产生兴趣了?”
江风一愣,淮渔也是一愣,然后又默默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是贵妃,但也是筹码和可交易的货物,货主也就是天子,货主在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筹码是不能说话的。
淮渔低着头继续舀着碗底的甜汤。
江风苦笑道:“陛下,人还在这呢,当着人家的面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淮渔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江风依旧攀爬到这等身份了,陛下对他的恩宠比自己更甚,甚至那已经不是恩宠了…是比恩宠还要高等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淮渔说不清楚。
即便是如此地位崇高,在陛下的庇护之下,在周国一手遮天的渝瑾伯,依旧把她当人看。
甚至淮渔感觉江风并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是把她当成平等的地位看待的。
这让淮渔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怎么了?淮渔,你不愿意服侍渝瑾伯?”
“臣妾,臣妾……”淮渔当即慌了神,她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才是正确的,可是她又不愿。
“好了,陛下……”
“臣妾愿意,陛下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淮渔赶忙回答道。
江风苦笑,拿起了赵轻飏的碗,给她添了些甜汤,又拿起淮渔的碗,给她舀了满满一碗。
“我就是看着她好像饿极了,但是又谨小慎微,恪守一些毫无意义的礼仪,显得格外滑稽……这点东西哪里吃得饱啊,没点肉粥什么的吗?”
江风回身问了声魏完五,魏完五眼神飘向了赵轻飏,赵轻飏随手一挥,魏完五欠身下去安排。
淮渔坐在那,看着满满一碗的甜汤,端起来也不是,不端起来也不是…
“吃吧,是渝瑾伯给你盛的,你还嫌弃他爵份低不成?”
淮渔局促的低头欠身:“谢陛下,谢……谢渝瑾伯。”
“陛下你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女,你就这样当众灌她酒……”
赵轻飏挑了挑眉,问道:“怎么?”
“我当时看得人都傻了,你比姜元胤还像昏君。”
“噗!咳咳!”淮渔被这话呛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赶紧捂嘴生生咽了回去。
这话也就渝瑾伯你敢说!!
换了个人谁敢说陛下昏庸?
赵轻飏却清奇的找到了另外的角度:“哦?你也觉得姜元胤是个昏君?可你这么说一个对你如此赏识又托以信赖的皇帝,合适吗?”
“他是个屁昏君,他装的。”江风毫不犹豫的就把姜元胤给卖了。
“装的?”
“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姜元胤装成昏君给天下看,尤其是给赵国看,好让赵国觉得他昏庸,然后不找姜国的麻烦,而后励精图治,休兵养民,准备什么时候光复姜国,一统天下呢。”
淮渔错愕不已,这话是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子能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