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您在看什么书?”
“三国,渝瑾伯所写,很精彩,你闲暇时也可以看看……有何事?”
“禀太师,龚相送秘折入宫。”
夏青霄略作停顿,才道:
“出什么事了?”
既然是秘折,那自然无法知晓,但能做夏青霄的幕僚,自然不是庸人。
“此前龚相差人给渝瑾伯送去一份亲笔手书以及,一本账目。”
夏青霄反问道:“拓河与修路的账目吗?”
“尚且不知,龚相差遣的是相府门客。”幕僚说道。
夏青霄轻轻点头,道:“河道与官道的总督是谁?”
“禀太师,总务督是陶仁孝,是您的学生。”
夏青霄颔首,道:“陶仁孝,我记得是寒门出身,家中人丁不兴。”
“回太师,确实如此。”
夏青霄微微叹了口气道:“龚相看样子是查到了范家。”
幕僚一愣,道:“太师的意思是……”
“不急,不急。”
夏青霄是这样说,但是幕僚怎能不急:
“太师,若真是这样的话,得早做打算才是,范家得除啊。”
夏青霄头都没有抬,专注看书,“不急,让我看完这一章回。”
“太师,这事儿怎能不急?若是龚相查到范家,顺藤摸瓜,只怕……”
夏青霄无奈放下书籍,淡淡的说道:“若是龚九里真的查到了范家,那也无妨,他查不到我身上,你以为范家这么干净么?范家的债可不少,摘都摘不清。”
“难道这范家,还有别的……”幕僚说到这,却不知道怎么措辞了。
“呵呵,怎么没有,他范家向来就是个墙头草,皇帝陛下他们是依附不了了,陛下恨不得铲除他们,他们也不够资格,不配,但是却可以依附某位在他们看来更有前途的靠山。”
夏青霄微微一笑道:“至于我…呵,龚九里查不到,此事不必管。”
……
深宫,太后寝殿。
烟雾缭绕之中,有专门的太医在此服侍药熏。
“太后,龚九里有秘折送入宫中。”
宝座上,太后微微抬起满是皱纹耷拉下的眼皮,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慵懒的问:
“何事?”
“尚未查到,龚九里派遣的是好手。”
“既然是秘折,想必是大事,既然是秘折,想必是突然发生之事,今日龚九里有什么动作?”
老太监欠身回应道:“回禀太后,龚九里今日在家中查阅了河道与官道的账目流水,并且……”
太后睁开眼,逼视下放的老太监,“并且什么?”
“并且,龚九里撰写手书一份连同账本送去了渝瑾伯府。”
太后脸上惊疑不定:“龚九里怎么跟江风混到一起去了?”
“太后,龚九里必然会查到范家,为了大局,是否……”
“不能心急,即便是赵轻飏那个女子都为了大业等了十七年之久,不能因为一时的差错乱了阵脚。”太后缓缓闭上眼,道:“朝局,还在赵轻飏的手里,军权也在赵轻飏的手里,要等,等一个契机。”
老太监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言语。
太后似有所感般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一个江风罢了,能泛起什么风浪?他只是一个外人,能想到什么?怕是如今依旧一无所知,他与龚九里查,不过就是查河道与官道上的事儿,查不了太深。”
太后冷哼道:“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以为自己赢了一次,就能一直永远的赢下去,他太嫩,即便是到了今天,他仍不知自己所在的幽都城里风浪会有多么大,自大会毁了一个人,古往今来多少天之骄子都是毁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