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此时心里在泪奔: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会,会不会,搞错了?”江风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会,不会错的,你大伯叫江百顺,你父亲叫江千安,你的大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司马无声,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名字叫司马破月,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司马二圣,你的名字,本应该叫做明镜,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
赵轻飏没有自称‘朕’了。
江风哭丧着脸道:“肯定搞错了!我大伯不叫江百顺!”
“你自己对观叶说的,你大伯叫江百顺,你怕什么?你为什么这副模样?”赵轻飏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是,陛下,你弄错了,我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很奸诈的人,我那都是骗观叶的。”
赵轻飏似笑非笑道:“你不可能骗他,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说的才是假话。”
江风下意识去掏枪,但是却悲哀的发现,枪被观叶收走了。
“你为何惧怕我?我很可怕?”赵轻飏皱着眉道。
江风面如死灰,道:“观叶这个死秃驴,他娘的他没有信用!别让我逮着,我他娘要是能活着,我灭了禅宗!”
江风变了个脸,满脸谄媚的看向了赵轻飏,道:
“陛下,我愿为周臣!你也知道,我乃是治世之能臣!我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博古通今韬略!”
“周国非但是武将有弊端,内政也十分混乱,只要你能留我一条狗命,我保证,三年之内,不,两年之内,不!一年!一年!我帮您整肃超纲,把周国的内政整理成天下最有秩序的内政!”
“我能帮你搞垮其他诸国!我对你有用,我对你有大用,我知道旧赵一党的名单,我知道你手底下谁是贪官,我知道谁有反意,而且太后,太后也想摄政,我可以帮你对付她!”
“我为什么要杀你?”赵轻飏皱着眉打断道。
赵轻飏并没有理会江风所说的这些东西,在她的眼中,江风远比什么旧赵一党,什么太后一党要重要得多得多!
所以江风说了那么多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唯独听进去了江风以为,她要杀了他!
此时赵轻飏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儿会这般想自己!
“啊?”江风被这个问题问蒙了,不是……不是你本来就打算要我的命吗?这说得好像是我求着你要了我的狗命似的。
江风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你难道不想杀我?”
赵轻飏摇摇头,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盯着江风,眼里皆是茫然。
“为什么?”这回轮到江风茫然了。
赵轻飏有些严厉的呵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我!?”
江风懵了一下,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杀你?是谁跟你说这些话的?是太后,是旧赵一党?还是夏青霄,还是龚九里!?”
江风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把自己从殿门的门板上取下来,收拾了一下心情,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情况跟自己想的不能说千差万别,只能说毫不相干!
但江风知道赵轻飏对自己没有杀心,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于是便放心下来,然后问道:
“你就不担心旧赵一党或者太后一党利用太子,架空你的皇权,然后逼你退位,然后将太子,呃,也就是我,当然我还是趋向于你搞错了,咳咳,将太子扶持上皇位,继而他们把持周国朝政吗?”
赵轻飏听到这话,顿时神色变得古怪,她有些哀怨的看着江风,道:
“所以,你此前就是这么想我的?”
江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当然不是,只是我突发奇想,有点小小的疑惑。”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奸计的?”
江风更不好意思了,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羞愧难容。
赵轻飏叹了口气,走到了江风的面前,看着江风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篡位吗?”
江风有些吃惊,这是赵轻飏第一次自称‘篡位’!
这让江风更加羞愧了。
他这么恶毒的奸计,竟然用来对付自己的母亲!
哪怕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但是江风却为赵轻飏的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感动不已。
“因为你,也因为千安。”
“十七年前,啊不,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我与你父亲相恋,相爱,相依,但我是赵国长公主,与姜国的一个寻常人家的子弟相爱是不被皇室允许的,哪怕对方是一位武功卓越的高手,但终究抵不过一句,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武者终究只是皇室的鹰犬罢了。”
“可我不管,我与他私奔,我与他热恋!我与他欢爱,然后生下了你,而后皇室震怒,旧赵联合北凉攻姜,史称,风雪关之战,十七年前,如你词中所写,顺康耻,犹未雪。”
赵轻飏眼含热泪,道:“你父亲千安,在那场大战之中,尸骨无存,漫天都是血腥,你大伯与叶观海,还有我,在无数的尸骸中找了三天三夜,找不到,圣人,在尸山血海的杀戮中显得多么渺小!”
江风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赵轻飏的肩膀,道:“斯人已逝,生者节哀啊……”
说完,江风感觉不对了,这说的好像是自己的生父啊!
这样安慰自己的生母,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那时候你还小,你不懂其中的悲恸,我能理解,但我不行,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失去我的孩儿,我将你托付给了江百顺,随后返回了旧赵,赵国才退了兵,我处心积虑十六年,就为篡位那一刻,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老皇帝,为了千安的仇,为了你的安危。”
赵轻飏转过身去,擦拭止不住的泪:“如今我大仇得报,我登基天授皇帝!我是周国之君主,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寻回你,我的孩儿,我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风儿,孩儿!”
赵轻飏声音发颤:“你,能叫我一声‘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