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说的那人,到底是何许人?是何许人能让您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黄文鹤沉吟片刻,摇摇头没有说话:“不可说!”
“啊?为何不可说?”
“不可说就是不可说!落儿,你出去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我与你父亲说会儿话!”司英楠严厉的教训道。
黄雁落对母亲的话是言听计从,见母亲如此教训,自然是不敢有半点不是。
“夫君,你是何意?”
黄文鹤沉吟道:“画中人,是眼前人。”
短短七个字,瞬间好像击中了司英楠心中的某个悲悯的柔软。
司英楠震惊得无以复加,双目微微圆瞪,瞳孔微微收缩,好一会儿,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夫君所说的画中人,是家中厅堂之上,那一副?”
“正是。”黄文鹤微微沉吟低头。
“这……这怎可能?画中人,丧将军,护国大将军,不是已经葬身苍茫绝地了吗?”
黄文鹤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夫君为何会突然如此猜测?”
“不为什么,只是那一瞬间的冲击,只觉得江风站在画中人之下,仿佛画里画外,都是一个人。”黄文鹤淡淡的问道:“夫人觉得,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会有一种冲天的血腥气息吗?”
“自然不可能!”司英楠摇摇头道:“我朝以武开国,以文定邦,自十六年前风雪关战败北凉之后,武道一途,逐渐由盛转衰,文儒之道,反而愈加兴盛了!十六年沉淀,文人有杀意,虽然罕见但不奇怪,这世上不乏刚直血性之文人,但是文人有血气,这绝无可能!”???.biQuPai.coM
司英楠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话不可信,又补充了一句:“除非这个文人上过战场,而且还得武艺超群,至少要杀过百人,如谢云均那般不行,谢云均虽然上过战场,有壮志凌云之功绩!但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文人,或许坚持武道之路,假以时日或许能有。”
黄文鹤打断道:“可江风的身上,却有浓重血意!”
司英楠脸色阴晴不定:“仅凭直觉么?”
黄文鹤淡淡的说道:“仅凭直觉还不够吗?”
“够么?”司英楠有些难以置信。
“不够吗?”黄文鹤又反问道:“足够了,夫人,行军打仗,哪一次不是直觉取胜?若无敏锐直觉,哪里能做一个好的将领?”
司英楠有些艰难的接受了黄文鹤的观念,随后又发出疑惑:“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既然丧将军已然安然无恙的归来,为何皇帝陛下不曾公布他的身份?他为何要委身做一个小小的五品上礼部右司郎中?”
黄文鹤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司英楠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此词句,似乎便是江风所作!”
“对啊,为夫怎么没有想到?”
这首满江红,早就传遍了整个天下,他们夫妇二人也是早已熟读于心,豪迈奔放的词句让他们爱不释手。
但是他们两个人乃是性情中人,只爱词句不爱词人,所以此前对江风这个文人并没有太多在意。
“夫君,不若叫江风过来问问清楚?”
“好!”黄文鹤朝外头喊道:“落儿,去前厅,就说我与你娘请江大人前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