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先轻飘飘的点点头:“记住,凌烟阁永远都是陛下的凌烟阁。”
“儿子自然记得,但是,这与江风……”
谢知先再次抬头,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唉,你以为,司祭郎中这个职位区区六品,若是没有皇帝口谕,礼部有这个胆子越过凌烟阁,直接任命江风?”
谢康平恍然大悟道:“父亲的意思是,这是……”
“想想问题的关键,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宋听涛只是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儿子罢了,不代表宋听涛是个傻子。”
谢康平低头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谢知先低头指了指棋盘,道:“看看。”
谢康平低头一看,满脸皆是困惑,“这棋局杂乱不堪,毫无章法。”
谢知先点点头道:“我第一次见这棋盘时,也是这般想的。”
“父亲第一次见此棋局,是在什么时候?”
“在皇宫,御书房内。”
“啊?”谢康平一惊,嘴唇翕动,有些疑虑的问道:“陛下,他怎会下这……这样的棋局?”
谢知先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随后给谢康平解释了一下这棋局的规则。
五子连珠,这一下,谢康平就明白过来了,原本在他眼中杂乱无章的棋局也开始变得明朗了起来。
但所谓明朗,也不过就是最后一招制敌的杀招,而其他的纵横黑白,反而像极了高手过招留下的一道道剑痕与格挡。
“这棋局,是陛下与何人所下?”
“陛下执黑子,江风执白子。”
谢康平闻言大惊,道:“是与江风所下?”
谢知先淡淡的点头,“棋局是江风所创,二人放对,你我搏杀,你来我往,丝毫不怠。”
谢知先抬头看着谢康平道:“所以,知道了吗?”
谢康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抬手作揖道:“儿子知道了,谢家是陛下的臣,凌烟阁是陛下的凌烟阁,既然江风是陛下选的人,那必然不会错。”
谢知先轻笑道:“别的或许我们不需要明白,但是,明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我们谢家立足朝堂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终究还是陛下的宰相。”
“是,父亲!”
……
朝堂。
“启奏陛下,江风少年年幼,不过才十六之岁,恐难当大任!”
“启奏陛下,江风此子得陛下恩宠,已是得了翰林院纂修学士一职还兼任礼部右司郎中,但江郎中方才上任,诸多事宜不曾了解,臣恐其不堪重用!”
“臣附议!陛下,此子固然有才,但祭天之事乃是皇家重中之重,决不可交于一小儿玩笑!”
“礼部尚书大人未曾禀报,越过凌烟阁,便将祭天大典之重要职位授予他人,臣奏表请陛下责罚宋尚书!”
“陛下……”
“陛下……”
“臣附议!”
“臣……”
“……”
“……”
姜元胤高坐在皇位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所有的朝臣们七嘴八舌的争吵着。
当然,也有不少人沉默寡言的。
姜元胤的目光也曾掠过他们,只是这些人都是人精啊,当皇帝的目光看过去,他们一个个的将脑袋压得极低。
姜元胤轻飘飘的扫视了一圈自己的群臣。
这就是朕的臣子啊。
这就是朕的臣子啊。
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又是一群不知揣摩皇帝心意的蠢货。
这群人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忠君之士,可是你们这群忠君之士到底干了什么忠君之事了?
在朝堂之上,反对皇帝任命一个区区的玉公子作为皇家祭天大典的司祭郎中吗?
一群蠢货杂鱼,就只是一个区区的司祭郎中就将你们炸开了锅。
姜元胤有些无奈又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怪不得江风这家伙不乐意上朝,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无能弱智之人,上战场你们不行,治国你们更不行!
诸如江风此人,又怎会与尔等为伍?
姜元胤心里如此想着,但是随后又转念一想到:当然,也不排除江风是真的懒。
此时的朝堂就好像是京城的东西市集,到处叽叽喳喳,杂乱不堪。
群臣们你挣我抢,七嘴八舌。
“咳咳。”
姜元胤轻咳一声。
身旁的太监立马高昂的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