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干燥寒冷,就连泥土都要被冻得僵硬了,寻常人踩在那上面,都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但是这人的脚步没有一丝声音。
直到他走到了别院里,站在了婉儿屋外的门上窗花。
他的轮廓被月光映照在了窗花上,黑暗又阴冷。
婉儿梦中惊醒,似有所察觉般倏地扭头看向门外,当下惊喜还以为是少爷回来了。
婉儿匆匆忙忙鞋都没来得及穿,雪白稚嫩的脚丫踩在冰冷的砖地上,打开了门,惊喜叫着:“少爷!”
但当看到白面书生诡谲的笑容,婉儿的心猛地一突,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出冰冷,站在门口,浑身僵硬的看着那白面书生。
“真是多年不见啊,师妹,啊,不,该叫…云翳公主。”书生眼里带着几分嘲弄的诡笑。
婉儿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也不敢动,恐惧自内心迸发,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书生嬉笑的目光瞬间转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婉儿,好像看着一只猎物,一只走投无路的猎物。
“为什么不受召?”
声音平静,好似在询问家常,但是听在婉儿的耳边,却是索命的低语。
婉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书生已经将她看透了,她站在这些夜幕下的人面前,本身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将自己随意摆布。
“呵呵,师父说的对啊,云翳公主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贱婢了,一个下贱的商贾人家的贱婢!”
书生满脸都是嘲讽,半分没有对他口中‘公主’该有的尊敬。
“既然你不受召,那我就亲自前来,师父他老人家要我来取苍山洱海的配方。”
“不……”
婉儿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想要断然拒绝,但是只说出了一个‘不’字,就已经用光了她身上的所有气力。
“什么?哈哈哈?你说什么?”
书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似的,满脸的嘲讽到了狰狞的地步。
婉儿越是畏惧,他便越是享受这种压着猎物喘不过气的快感!
“你刚才对我说不?哈哈哈,云翳公主,你竟然敢对我说不了,哈哈哈,你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书生话音刚落,周遭的气温骤降,空气里的寒意都要在这一刻凝结成了霜!
婉儿吓得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书生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满意的笑,这就是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应该有的自知!
书生缓缓弯下腰,俊冷的脸上,在这一刻狰狞中伴着几分温柔,他附在婉儿的耳边:
“将苍山洱海,香皂,香水,还有一切京城如今的奢侈品配方都给我吧,放心吧,以后你还是云翳公主,你还是我云氏皇朝的皇室后裔。”
婉儿的身子轻颤,无论多少次,她都会逆来顺受,但是这一次,她咬着唇,小声说:
“我不知道…”
书生的脸一僵,他面容迅速变得狰狞可怖,他一把抓住了婉儿的头发,将她的头提起来,脸朝着自己。
“你再说一遍。”
婉儿瞳孔惊恐的微颤,却还咬着牙道:“我真不知……”
啪!
书生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婉儿的脸上。
“你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延续皇室血脉的贱人所生的下贱货色,你以为你这个公主,是个什么东西?”
婉儿的口中,被鲜血浸透,还是倔强的说道:“我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呵呵,是嘛,看来你很在意这个小镇啊,你是魔怔了,为了这个镇,为了这个商贾江家,你敢忤逆我等了。”
书生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诡谲,“我看你真的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云翳,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姓云,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继续生活吗?当然了,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新笔趣阁
婉儿更加惊恐的看着书生,苦苦哀求:“不,不要…师兄,不要!”
“那就听师兄的话,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书生狞笑道:“否则,我今天就把你带走,然后将这个镇的人都屠干净!对大业无用的东西,就是废物,对于废物,你知道会如何被处置吧?”
婉儿低着头,再一次默然顺从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紧紧攥在了手里,她怎敢忤逆?
书生笑着说道:“师父还让我转告你,记住你自己是谁,千万不要以为,你能逃得掉自己的命!这是你生来,唯一的命!否则,便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活,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得死!”
婉儿的双脚冰冷,冻得通红,脸上一个红印,嘴角鲜血流下,跪在书生脚边,泪水与嘴边的鲜血落在了地上,冷成了霜。
“是,云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