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暗示，王庭坚便已经明白过来。

江风，发现了姜元胤皇帝的身份。

而且，这位皇帝，竟还与江风对坐而谈。

想来，如今的江风，已然是为皇帝所用了。

王庭坚自然是为江风而高兴，十分高兴。

这一稀世良才，终于觅得良主！

只是，眼如明镜的王庭坚，也是看得到，江风脸上那一份疲惫。

若是不为国之所用，这一身才华学识，便是浪费了。

但是为朝廷所用，也并非他心之所愿。

王庭坚叹了口气，道：“功名非汝愿，帝乡不可期呀，江风。”

江风哭笑不得，果然，那日王庭坚和姜元胤就站在门外。

看来王庭坚的功夫也不小，怪不得能老来还这么硬朗，站在远处，自己没有仔细去听，竟真感知不到这二位的存在。

江风哭笑不得的举杯一饮而尽，“还是王老舒服，可告老退休在家，每日闲暇，兴起之时，可行至水穷处，兴尽之时，可坐看云起时。”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好诗，还愣着干什么，记下来！”

江风笑道：“我的平生夙愿，便是如此了。”

“中岁颇好道，”

“晚家南山睡。”

“兴来每独往，”

“胜事空自知。”

“行至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

“谈笑无还期！”

王庭坚举杯的手缓缓放下。

王子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江风，震撼与敬佩，无以言表。

“江风。”

“嗯？”江风回头，笑着看向了王庭坚。

“这是你心之所向？”

“是，是一辈子心之所向，前世今生…乃至来世，皆是如此。”

江风眼中闪烁着的期冀，仿佛深如大海。

王庭坚沉默片刻，问道：“江风，可曾，憎恶王庭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