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烨忽地坐下,似是审视一般看着李蕴朝。
良久之后,他才再度收回视线,看着李蕴朝,“你高中解元的时候,朕还十分纳闷,身为丞相之子,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却甘愿上山做那道士。”
李蕴朝微微一笑,行礼道:“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应做的事情,就比如我现在回来了!”
一阵狂风忽然席卷而来,将桌案上的纸张层层卷起,在秦元烨以及李蕴朝之间肆意飞舞。
李蕴朝眼中闪过一丝丝寒芒,但很快这一丝寒芒便被他隐在眼底。
很快,狂风散去,一张张飘扬的纸张缓缓落下,散落在二人脚边。
秦元烨目光幽幽,“你此番下山不打算回去了是吗?”
回陛下的话,父亲年迈,臣此番下山一是为了处理一些杂事,二是要为父分忧!
秦元烨点头的瞬间,缓缓将桌案上的折子拿了起来:“是啊,李相为了我大梁鞠躬尽力,你身为儿子的也是应该为他分担一些事情了!”
李蕴朝眼角瞥了秦元烨手中的折子一眼,“陛下,若可以,臣也想为大梁出一份力。”
缓缓将手中的折子收起,秦元烨忽然笑着问道:“如果朕让你上战场的话,李不知道该会有多心疼啊!”
李蕴朝先是一愣,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为我大梁参军是每一个大梁百姓的通荣幸,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见到李蕴朝如此态度之后,秦元烨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大梁好男儿,有如此担当,朕十分欣赏。”
“不过你常年在道观之上修道,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塞北的酷寒!”
“陛下,实不相瞒,我在道观之上的时候,每日都有师父教授武艺,即使再次严寒的冬季,我们都要赤裸上身进行修道!”
秦元烨忽然面露赏识之色,“如此说来,是朕浅薄了,日后希望可以看到你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一天!”
李蕴朝脸上先是一喜,说道:“能为我大梁效力,是我的荣幸!”
秦元烨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丞相府和江府,我大梁社稷稳矣!”
李蕴朝神色忽然一怔,随即自嘲一般笑道:“江府满门忠烈,婉淑又组建了女子军,我和他们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提到江婉淑,秦元烨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宽慰道:“你和江家小女的事情朕也听说了,姻缘便是如此,有时候不可强求。”
李蕴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仿佛十分大度地说道:“陛下,我知道婉淑和萧瑟的婚约是您见证的,日后我不会过多纠缠!”
秦元烨缓缓点头,随即看向李蕴朝的手上的伤口,“你那伤口之后到太医院看一下吧,就说是朕的口谕便好!”
李蕴朝急忙拜谢,他知道,秦元烨这是下了逐客令,随即便行礼躬身离去。
秦元烨双眼微眯,看着李蕴朝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李相之子,当真不简单!”
秦元烨凭栏而望,看向朔北之地的方向,丝毫不顾及袭来的卷卷寒风,“军中的消息应该很快传来了吧!”
与此同时的城门之外,一驿卒脚踏汗血宝马,身插红色旌旗,脸上满是风霜,足肤皲裂而不知,他的眼中只有眼前尽在咫尺的北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