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多么肮脏卑鄙的一个人,光是他的手,就沾着数不清的人命。
在想想她...
跟殿外的花一般好看,灿阳明艳,至若春和。
觊觎占有,他配么?
你瞧。
阴曹地府,何时有过明光啊。
裴檀之后牙咬了舌根子,抱在那腰间的手,一退再退...
姜菀以为他是担心他身上体寒,怕把寒气渡给自己。
其实不是他体寒,是衣袍上染了风霜,一时半会儿暖不热。
“要不...”姜菀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嘴边的话给说了,“你把衣裳脱了,只穿着亵衣?”
这般,暖起来会快一些。
脱衣裳?
听到这三字,裴檀之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同寻常男人不一样的。
他是阉人。
是个真阉人,不是假的。
肆意妄为的日子过多了,他都快把自己当成个没有残缺的人了。
他本就不配。
如今想想,似乎是更不配了...
姜菀总算发现裴檀之有些不对劲儿了。他早已松开自己腰间的手,而是让双臂紧紧抱着他自己,身子也蜷缩成了一团儿,跟个没家的孩童一样。
裴檀之倏然想起一个词儿来,用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再合适不过。
万念俱灰。
他苦笑戏谑一声,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不顾披上棉氅了,像是逃窜般从殿内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