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1 / 2)

古巴的民主选举简单而又粗暴。

因为古巴人民的识字率比美利坚还要低。

所以基本就是排着队来到投票点,直接对计票员说自己选谁,再由计票员进行登记就可以了。

这种选举方法在早期美国也使用过。

所以,汉纳觉得这件事情在古巴似乎也行得通。

但是他高估了古巴人民的自主性。

“先生,你只能在三个候选人中选择一个。”

在投票点,计票员无奈地对一个黑人说道。

他指着黑板上的三个名字,他们分别是:

埃斯特拉达·帕尔马,一个和美国关系密切的古巴将军;

何塞·米格尔·戈麦斯,著名的古巴起义军将领;

阿尔弗雷多·萨亚斯,一位古巴律师、诗人。

黑人的眼睛咕噜噜直转,随后摇了摇头:

“我选赖华,他带着起义军解放了我们,我觉得他比较合适。”

计票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可黑人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无独有偶,其他地方的投票点,同样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所选的人不光有赖华这样的华人起义军领袖,还有一些黑人将领以及其他在独立战争中表现出色的人。

甚至还有一位带着自己奴隶造反的庄园主。

古巴人民本着最质朴的理念,谁对他们好,带着他们造反,他们就选谁。

而古巴起义军的组织相对而言是松散的,再加上宣传的不到位,所以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最上面的领导者是谁。

这让选举变成了一场笑话。

三个候选人的得票数都少得可怜,都无法让其他人信服。

这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不但最终的总统人选出不来,还让起义军的其他头目蠢蠢欲动。

原来自己好像也有机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起义军高层一合计,似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谁也没有能力统一古巴,如果这样下去,古巴会处于内战的边缘。

最终,候选人之一的帕尔马将军专程跑了趟华盛顿,找到了国务卿。

“要不还是让代管你们一段时间吧,给我们一些时间。”帕尔马如此说道,“我们需要进一步筹备。”

“好的,我需要和总统先生讨论一下,才能给您答复。”国务卿还没缓过来。

他赶紧找到了麦金莱,和他商讨这件事情。

这事儿听上去似乎是件好事。

古巴人自己没捋清楚,主动邀请美国人介入,这不是合了总统还有一些殖民扩张派的意了吗?

但其实不然。

国会里面有很多人是对直接殖民古巴不赞同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泰勒决议》的存在了。

如果顺坡下驴,将殖民变成现实,首先国内不一定会答应,其次时间久了古巴人民也不会答应。

帕尔马是亲美派,但他最多能当个买办,当不了公然卖国的“古奸”。

不过现在似乎只有听他的。

让驻古巴的美军给他撑腰,捋顺了之后再交到他的手上。

可这临时总督的人选,选谁呢?

总统和国务卿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结果。

麦金莱在三天里找了十来个不同的内阁成员征询人选的意见,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直接让古巴当地驻军的指挥官,担任临时总督。

驻古巴的美军是第二独立骑兵师,原指挥官陈剑秋,现在是伦纳德·伍德。

此人的背景其实也不一般。

美西战争期间,他和罗斯福一同指挥了第一骑兵志愿旅的战斗,和罗斯福关系匪浅。

换句话说,他和陈剑秋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要不然在他调任第二独立骑兵师指挥官的时候,不可能那么顺利。???..coM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新派一个人过去,根本服不了众,更别提指挥驻古巴的军队了。

于是,伦纳德·伍德被正式任命为古巴临时总督,而副总督,则是这支部队的副指挥官,陈阿九。

后者在攻克埃尔维索堡的战斗中表现极为优秀,现在军衔已经是上校了,和退役的陈剑秋一个级别。

这是一个在平衡了各方权益之后,麦金莱觉得最为稳妥的选择。

皆大欢喜。

可有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李四福在美西战争之后,带着被整编的华人士兵回了国,重新成为新墨西哥州的民兵。

虽然升了职,成为了指挥官。

可要知道,民兵在平时除了训练之外,是不脱产的,也很少会有任务。

所以,李四福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个光杆司令。

他还不如当初的飞鸟。

飞鸟当年还能带着部队在边境线上巡逻,如今已经是华雷斯贸易区的老大了。

在听说陈阿九当上了古巴的副总督之后,李四福的内心比吃了酸梅还要酸。

陈阿九是在智利的时候认识陈剑秋的,直到后来夏威夷的时候才跟了他。

陈阿九的年纪比自己大不少不错,也确实比自己有战斗经验,可自己鞍前马后跟着老板十来年了啊!

难道是他唢呐吹得好?

李四福越想越郁闷,可又不敢向陈剑秋发牢骚,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喝闷酒。

由于靠着边境线,加上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

新墨西哥州的民兵总部,也就是国民警卫队总部在罗斯威尔。

李四福又没有老婆孩子,所以就住在总部大院子里。

“长官,你要的猪尾巴常老板说暂时没货,我给你弄了点猪头肉来,不过酒却是没有了。”

一个小兵提着一个篮子跨进了总部屋子的大门。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子,上面放着两三个盘子。

除了一个盘子里还有一些花生米以外,其他两个都空了。

桌上的酒瓶子也空了。

李四福手托着腮帮子,面色微醺,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用手指拈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往嘴里送。

听见小兵的声音,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