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五个顽固分子,“疯人院派”很快土崩瓦解。
一部分人选择了妥协,一部分人退出加州劳工骑士团,加入了丹尼斯的加州工人党。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丹尼斯有些猝不及防。
克洛宁完蛋了!加州劳工骑士团分裂了!自己又有机会了!
看看他们最新领袖的所作所为吧!为了剪除异己,把不同意自己观点人统统送进精神病院!我一定要让大家看看他们的嘴脸。
丹尼斯找上了《旧金山真理报》的记者,准备让他对自己进行一个独家采访。
然而,这位记者似乎并没有按照套路出牌的意思。
“丹尼斯先生,因为不同意于您长期以来对华人的控诉,远在纽约的华人意见领袖王清福先生接受采访时宣称,愿意和你进行一次公平的决斗,用枪或者用剑都可以,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记者先提问了。
“我对华人的控诉是真实的,他们威胁着我们的生存。”丹尼斯耐心地解释道。
他非常详细地向着记者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记者落笔如飞,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
“所以,您接受他的挑战吗?”记者扶了扶眼镜。
“现在不是几十年前,我们也不是西部的牛仔,决斗的行为是幼稚而又可笑的。”丹尼斯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记者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记者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丹尼斯有挽留之意。
今天的采访,记者上来就占据了主动,他真正想说的东西,一个都还没有提。
记者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丹尼斯先生,我还要回去整理今天的稿件,就几分钟吧。”
丹尼斯点了下头,他开始告诉记者这段时间劳工骑士团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测。
记者又开始奋笔疾书。
第二天,《旧金山真理报》上刊登了采访。
“......丹尼斯先生称决斗是幼稚的、可笑的,只有那些愚蠢的牛仔们才会拔枪互射,所以,他拒绝与王清福先生进行决斗......”
“......因为恐惧于来自东方的威胁,丹尼斯先生的精神很不稳定,他逢人便称旧金山存在一个神秘组织,专门绑架工会领袖,然后把他们逼疯......”
丹尼斯急火攻心,差点没直接把那份报纸给撕了。
关于自己为什么控诉华人的观点只字未提,而是在自己和王清福的决斗上大作文章。
另外,为什么他所讲的每一件事情,到了那记者那都变了味?
这人是怎么从自己的回答中理解出文章上所写的这些意思的?
虽然他承认,报纸上的写法很吸引眼球,不过报纸不是应该进行真实的报道吗?这些记者和主编的节操呢?
既然记者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丹尼斯重新启动了许久未开的加州劳工大会。
“兄弟们,我的好兄弟们!我们正在遭受来自东方的威胁!那些人如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出现在加州!”他对着台下的并不算多的听众们振臂高呼。
工人们已经有些厌倦了。
十年前丹尼斯讲的就是这些玩意儿,十年之后还是这些东西。
然而,哪怕是法案刚出的那段时间,华工纷纷离开加州,但自己工作的处境,却没有任何改善。
工资还是那么低,还是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生病了依然只有等死。
“现在,一股未知的危险正在降临,他们谎称我们中有人患有精神疾病!然后送进圣伊丽莎白!”丹尼斯说道。
工人们面面相觑。
“这人现在说话怎么一股报纸味儿?”
“该不会是真的吧?我听说最近真的有工会的人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看见了,不过那老头好像是真疯了。”
“没意思,他说的这些玩意儿我都听烂了。”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群开始逐渐散开。
丹尼斯讲得正起劲,却发现台下的人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少。
他决定终止自己的演讲。
“什么情况?人呢?”
走下台子后,他质问起了自己的下属。
下属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他赶紧一溜小跑出去探查情况。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神色有些尴尬:
“老大,今天劳工骑士团也在开集会,就在两条街外,人都去他们那了。”
丹尼斯一听,顿时怒火中烧。
早不开,晚不开,偏要在这时候开,偏要在离自己会场只有两条街的地方开!
这不是砸场子是什么?
他对着还剩下的铁杆追随者们一挥手:
“这帮混蛋,欺人太甚!杀上门来了!兄弟们,跟着我走,去那边!我倒要看看,劳工骑士团这帮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