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笑声,从阴影中传了出来。
众人向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牛仔打扮的人,背靠在屋檐下,他的影子,被篝火的光映照在墙上,随着火焰的晃动而摇曳。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在笑什么?“廖大白的心情不好,没好气地问道。
牛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宽大的帽檐让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而唯一一个知道他的身份的新杰伯一言不发。
他走到了那个提议躲进矿洞的年轻矿工面前,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窝子:
“你,鸵鸟。”
陈剑秋经过新杰伯的面前时,没有多说什么,牛仔帽下面,只是传来一声叹息。
“这些都救不了你们,此刻的河对面,那些白人正准备着武器,明天早上杀上门来,抢你们的东西!烧你们的房子!”
“你们打算往哪里逃?一头扎进西部荒野吗?你们有几条命可以在那恶劣的条件下活下去?”
廖大白终于忍不住了,他刚想说话,却被陈剑秋一声断喝打断:
“你闭嘴!”
廖大白被这一声镇得愣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蠢?还是坏?和那些白人矿工谈?谈什么?跪在地上求他们不要杀你吗?”
“就算要谈,不把他们揍疼了,你拿什么跟他们谈?”
“你居然还对公司心存幻想,你觉得选择不罢工,就可以获得他们的尊重吗?”
包括廖大白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骂得狗血喷头,但同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到西部这片地方的人,都是来搏命的,都尊重强者,可唯独你们一直在往后退!一步退,步步退!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你们就不能挺起腰板,用自己的行动赢得尊重吗?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们连兔子都不如吗?”
陈剑秋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样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
“可,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廖大白嗫嚅道。
“斧头有没有?煤油有没有?玻璃瓶有没有?木头有没有?”
“可那样也打不过他们啊,那些白人平时就用过枪。”另一个矿工小声说道。
“哦?他们是三个脑袋,还是六条胳膊?我怎么不觉得对付他们有多难的呢?”
陈剑秋摘了自己的帽子。
他腰间的两把黄金左轮熠熠生辉。
矿工中那些之前认识陈剑秋的,已经惊呼出了他的名字。
按照之前悬赏榜上的说法,陈剑秋已经至少弄死了十来个白人了。
在很多华工的心里,正是陈剑秋才让他们意识到,华人,也是有能力杀死那些该死的白皮佬的。
“诸君听我指挥,明天一早,随我共御外敌!”
陈剑秋暂时没有急着将龙骧组几十号人要来的消息告诉华工们。
因为陈剑秋了解这些人。
只要给他们一点退路,这帮人里,有一部分会直接想着怎么溜之大吉。。
另外,正如廖大白所说,华工们的手上,并没有枪支。
即使是连夜制作弓箭燃烧瓶,数量也极为有限,火力上射程上和白人矿工们相比,也相差甚远。
所以,火力上主要还是靠自己这边。
陈剑秋无比想念马克沁。
不过,他还是有办法。
华人聚居区和白人区之间,隔着一条贝特河,河上有一座木桥连接两片区域。
如果能够利用好这个地形的优势,自己挺到飞鸟他来,应该没问题。
于是,陈剑秋再次把肖恩喊到了身边,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嘿,帮我去搞点炸药。”
黑人摇了摇头:“这里哪找得到炸药。”
“你是找不到?还是不愿意?”陈剑秋歪了歪脑袋,看着肖恩,“这里是煤矿,搞一卷炸药很难吗?”
黑人无奈地接下了任务。
偷炸药一直算不上他的舒适区。
反正,夜晚是黑的,煤是黑的,而他的肤色,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