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青云易散(3500字)(1 / 2)

[[第三百七十五章 青云易散(3500字)

阿克塔是一个位于太平洋沿岸的木材小镇。

这里贴着洪堡湾,周边是大片的森林。

原先那些搬迁到此的华人,多半是在周边的一些伐木营地做伐木工。

黄青云和自己身后的四五个华人小伙子进了镇子。

这个镇子的上的人,看起来都不是非常友善。

一个正在收衣服的老太婆盯着他们。

她的皮肤干瘪得像是脱了水的橘子皮,毫无生机。

老太婆恶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便急匆匆地抱着衣服回了屋子。

一个男人正靠在自己家门口的栏杆上休息。

他身上的背带裤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男人看见黄青云他们,面色阴沉。

如果不是看见他们几个人身上背着的枪的话,估计早就走上来找麻烦了。

等到这些华人经过后,男人对着他们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黄师傅,我觉得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吧。”

老七观察了一下周围镇子里的情况,低声对身边的黄青云说道。

“我感觉这里的人都不太欢迎华人回来,应该没有和谈的可能啊。”

“既然来了,谈总归要谈一下,谈不拢再说后面的事不迟。”

黄青云回答道。

几个人骑着马沿着镇子中间的主干道一路向前骑行。

突然,几个带着枪的人懒懒散散地出现在了路的中央,把他们拦住了。

何三水和其他的几个小伙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枪。

“你们几个就是过来谈判的吧?”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一瘸一拐地从几个人中间走了出来。

他的样子,让黄青云想起了下水道的老鼠,肮脏而又猥琐。

“是的。”他坐在马上,回答道。

“那跟我们来吧。”男人抠了一下鼻子,冲着他们挥了下手。

黄青云几人跟着他们来到了镇子外的一处伐木营地。

营地里面非常脏乱,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木头和杂物。

几个和那个瘸子一样邋遢的,看上去像是伐木工一样的人围坐在木桶边上。

他们以桶为桌子在打着扑克。

见到黄青云他们进了营地,都看了过来,目光阴鹜。

除了他们以外,倒是没见到什么其他的人。

“请下马,先生。”瘸子转过头,对着黄青云几个人说道。

“何三水,小六子,你们几个待在外面,我和老七进去。”黄青云用汉语吩咐道。

他走到两个人身边,低声对他们说道:“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立刻跑路!”

何三水几个人一脸错愕:“黄师傅,要不然我们跟你们一起进去吧!”

黄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他看了一眼瘸子和那几个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就这几个烂人,还拦不住我和老七。”

说罢,他便跟着瘸子向着营地最中间的帐篷走了过去。

营地其他的简易三角帐篷不一样,这是一个用帆布搭成的大帐篷。

黄青云他们拐到正面,发现里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边上,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穿着土黄色背心,嘴里吊着烟斗,

另一个一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一手抓着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骨在啃。

而他的右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左轮手枪。

看着黄青云他们进来,两个人都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你来谈判的?叫什么名字?”烟斗男态度非常倨傲,他指了指桌子边上的一个空椅子,示意黄青云坐下。

黄青云转过头,发现瘸子已经不见了,剩下两三个人站在帐篷口。

“我叫黄青云,是来谈判的。”他用英语回答道。

烟斗男听见这个名字,皱起了眉头。

他凑到了那个啃骨头啃得满嘴油腻的男人边上,两人切切私语。

“你是做什么的?在那个,什么,什么会馆里担任什么职务?”烟斗男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下自己是谁?”黄青云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还在啃骨头的人。

那人心无旁骛地撕咬着骨头上的肉,时不时用匕首剔上个两下。

“我叫利德松·图克,这里民团的团长。”烟斗男显得有些不耐烦。

所谓的民团,是镇子当地一种自发组织的民兵组织。

在西部偏僻的小镇里,这种组织非常常见,平时是农夫,拿起枪就是民兵。

“你们镇子的治安官呢?”黄青云问道。

“我就是!”烟斗男更不耐烦了,“喂,你到底说了算不算?”

“我说了算。”黄青云点了点头,“我代表那些被你们驱逐的华人,所以才来谈判。”

烟斗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满意。

“五万美元!”他叼着烟斗,比出了一个巴掌,“你们给我们这个数,我们就让你们回来!”

黄青云的脸冷了下来。

五万美元?这完全是一个没有诚意的数字,这代表着对面压根就没有谈判的意思。

“你们那么大的商会,不会连五万美元都拿不出来吧?”烟斗男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黑乎乎的烂牙。

“这个数字太过分,我不能答应。”黄青云干脆地说道。

“这五万美元又不是给我的,你们华人抢了那些伐木工的工作,这是给他们的补偿。”

烟斗男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荒唐!你们打了我们的人,毫无道理地把华人驱赶出这里,现在还跟我们要五万美元?”

黄青云站了起来。

“你们没有诚意,那也不用谈了,就此告辞!”

“咚!”

旁边那个啃骨头的男人把骨头扔在了桌子上,也站了起来。

他用把手中油腻腻的匕首在衣服上蹭了蹭,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