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小来看,是一个成年男人的。
他又向着四周看了看。
终于在同一个告解亭的隔壁隔间门前,找到了另一对女人的脚印。
看样子,阿丽亚娜和一个男人在里面,而这个男人有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是蒂亚戈。
既然这么巧碰到了,陈剑秋就不打算让蒂亚戈活着看到告解亭外面的阳光了。
他从靴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外面的光线照进了漆黑的告解亭里,照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
这个男人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突然出现的光,让他感觉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遮住光线,然后好好看看是谁闯了进来。
可下一秒,闯入者的脸,已经贴近在了他的面前。
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他的嘴和口鼻都被捂住了,身体被牢牢地摁在了座位上,想挣扎,但是毫无效果。
当他终于看清闯入者的脸时,惊讶、茫然、恐惧依次从他的眼神中闪过。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陈剑秋确认身下蒂亚戈没有动静后,才站起了身。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把匕首插进了鞘里,重新放回了靴子中。
隔间之间的木窗上,挂着一块黑布,而另一边的阿丽亚娜,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还在用西班牙语絮絮叨叨地忏悔着。
陈剑秋没有兴趣听,也听不懂。
他在蒂亚戈的身上摸索了一阵,看有没有什么能当做信物的东西。
一封信,从鳄鱼帮老大的衣服里,落了下来。
陈剑秋捡起了那封信,借着外面的光线看了一眼。
上面全是用西班牙语写的,只有落款那一长串的名字,能够证明这封信的作者是蒂亚戈无疑。
陈剑秋把信放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轻轻地走出了隔间,同时,把门重新关上了。
他走出了告解室,然后从另一个侧门,离开了教堂。
同时,在告解亭的另一个隔间里,阿丽亚娜虔诚地向隔壁的“神父”进行着忏悔。
“主啊,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罗梅罗,他是一个老实人,一个好人。”
“或许,我只是对他有一点依恋,有一点好感。”
“我不想嫁给里卡多,他是一个傻子,我父亲只是把我的婚姻作为和普利戈家族之间的一场交易。”
“我身边的傻子太多了,还有那个依附了爸爸的流氓,他一个癞蛤蟆居然也做吃着天鹅肉的美梦。”
“神父!神父!主能听见我的忏悔吗?他能原谅我吗?”
阿丽亚娜低着头,自顾自地祈祷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隔壁的神父今天不像往常一样代表天主给她赦罪,而是出奇的沉默。
隔壁刚才还发出一点奇怪的动静,可很快就平静了。
封闭的隔间里,阿丽亚娜被自己的香味熏得难以呼吸,这让她倍感压抑。
少女感觉自己的鼻子失灵了。
她准备结束自己的告解,可又害怕无所不知的主觉得她不够虔诚。
“神父!神父!你还在吗?”她低声问道。
没有回答。
一阵奇怪的味道从隔壁的隔间里顺着窗户传了过来,夹杂在她自己的香味里,让她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难道神父已经去上厕所了?
阿丽亚娜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她推开了隔间的门,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少女左右看了一眼。
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蒂亚戈,也从门口消失了。
他原本站在告解室的门口守门。
隔壁隔间的门关着,但她又闻到了刚才在隔间里闻到的味道。
阿丽亚娜向下看去。
她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
红色的鲜血,正从隔间的门下面,缓缓地漫出来。
“啊!!!!!!”
少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