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还在喘着粗气的黄毛刹那间停止了呼吸,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陈剑秋的脸。
“你,你不是已经打破了我的头吗?”黄毛指了指自己血迹未干的额头,此时包着一块纱布。
“我,我罪不至死啊!”他苦苦地哀求着。
“本来,是有商量的余地的,不过,是你们把这件事情变得没有妥协空间。”陈剑秋眯起了眼睛,“这关乎生存,你死,我活。”
黄毛突然间明白了。
陈剑秋摘了面巾,让他看见了脸,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对!不错!我不是第一冲进唐人街,但我是砸得最多的!”
“周五的,那不是抢劫,那是狂欢,是购物!知道吗?不付钱的购物!那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
“至于那两个码头工人,他们去哪了?这你就得去问海里的鲨鱼了,哈哈哈哈!”
知道自己必死的黄毛,已经开始自暴自弃地狂笑起来,他疯狂地挑战着周围龙骧组成员和陈剑秋的底线。
“你以为只死了两个码头工人吗?不,不,你可以去雷斯岬(point reyes)的灯塔下去找找,如果你还能找得到的话,哈哈哈!”
“你们就应该和那些印第安渣子一样,被圈养,然后从这个大陆上消失!”
“法案已经通过了,你们完蛋啦,哈哈哈哈!”
突然间,黄毛说不出话来了。
陈剑秋的靴子,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靴子的主人一发力,黄毛的下巴,瞬间脱臼了,只发出一阵阵“哼哼”的怪声。
靴子又抬了起来,再次向下踩去。
这一脚,踩在了黄毛的脸骨上。
“咔”的一声响。
黄毛的脸变了形状,看样子,骨头多半已经裂了。
陈剑秋掏出了腰间的左轮,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黄毛当场毙命。
陈剑秋转过身,李四福和另一个人对着黄毛的尸体补了几枪,
他们将尸体装进了麻布袋里,再在里面装了几块石头,扎紧了口后,推下了断崖。
码头的大火很快引起了周边居民和最近消防站的注意,但当他们扑上了大火之后,工会的建筑也已经化为一堆废墟。
而工会里面的那些人,都变成了炭,他们躺在了煤油里,化为了他们口中那些火焰中的老鼠。
旧金山的警局,很快介入了这件事情。
起初根据散落在地上的酒瓶,他们判断有没有可能是醉酒后造成的失火。
但现场的煤油量却让他们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测。
这很有可能是一场人为地纵火。
第二天清晨,工会领袖丹尼斯·卡尼,也赶到了现场,他设法进去,却被警察们拦在了外面。
“我是工人党领袖丹尼斯·卡尼!快放我进去!”他在隔离线外愤怒地吼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
一听是这位,警探非常头疼,只得让人把他带进来。
“卡尼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留在我的身边,现场,还存在着危险。”他指着不远处一根挂在半空,摇摇欲坠的“碳”制横梁。
被烧死的人的身份,很快被查清楚了。
卡尼对这些人的死,一点也不感到悲伤,这帮人都是不稳定的炸弹,随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尸体的数量和失踪的人数,对不上,少一个。
于是,案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警长,我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一个警员手里拿着一枚徽章,来到了警探的面前。
这是陈剑秋丢在现场的那枚。
平克顿侦探社。
警探和卡尼都认识,但他们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警探陷入了沉思,而卡尼的脑袋中,却突然像通了电一样。
平克顿侦探社,他是熟悉的,这些人的工作内容中,往往就会有一项:镇压罢工。他们的身影,已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罢工的现场了。
一连串的信息在他的脑海里,一下子串了起来。
这些人死了,总得有点价值,那些老板们可以吃人血馒头,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真相是什么,他不关心,那是警探们该去考虑的事情。
“卡尼,下午的演讲和集会,要推迟吗?”当卡尼走出现场时,旁边的一个工人党的工作人员问他。
“不,照常举行,一分钟也不推迟!”卡尼的嘴角,已经露出了笑容。
下午的集会如期而至。
在几千工人的注视下,加州工人党领袖丹尼斯·卡尼站在台子上,振臂高呼:
“老板们的走狗,平克顿侦探,又出现在了旧金山!他们绑架了我们的工人兄弟,放火烧毁了工会的办公场所,还烧死了在里面工作的工人!”
“支持罢工!逼老板们,答应我们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