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举枪瞄着华工的侦探,被黑萝卜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了出去。
黑萝卜的胸口顶在了他的身上,那人如遭重锤,委顿在地。
陈剑秋冲上前去,补了一枪,彻底宣告那个侦探的死亡。
一个华工被一个高他一头的侦探摁在了地上,他们的武器,散落在两人的身边。
侦探在力量和体重上占据了优势,他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准备拔出左轮给身下华工的脑袋上来上一枪。
“去死吧,你这个杂种!”
侦探一句咒骂还没说完,冷不防自己的腰间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人从华工的身上飞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刚准备起身,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这也是他生命中最后看到的一个场景。
侦探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的身上、脸上,多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陈剑秋把华工从地上拉了起来,把手中的霰弹枪递给了他:“小心点,别伤了自己人。”
他从地上捡起了两把扳手,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这个固定扳手,是炼油厂里的工人用来拧大螺丝的,一般双手拿着,用身体的重量向下压。
然而,在陈剑秋的手里,却觉得是将将好。
他双手握着扳手,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目标正专心致志地和一个华工对决,冷不防一把扳手从下面击中了他的下巴。
他的牙和血污一起飞了出去。
而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时刻,匪夷所思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巴,随后感觉后脑勺挨了一下,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陈剑秋挥出去的扳手去势未尽,后颈却突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一个侦探在不远处,正准备调转枪口,指向他。
这个侦探原先瞄得是另外一个华工,可那个华工和自己的对手纠缠着滚到了地上,他一时间无法下手。
他抬起头,发现了一扳手敲死了一个侦探的陈剑秋。
他将枪口调了过来,指向了陈剑秋,刚准备扣动扳机,却对上了陈剑秋的眼神。
冷冽如寒风。
侦探猛地一哆嗦,下一秒,一个硕大的扳手飞到了他的眼前。
扳手狠狠地击中了他的鼻梁,陷进了他的面部,一击将他的脸砸得血肉模糊。
他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扳手悬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握住了。
陈剑秋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侦探的身边,接住那把扳手,连同另一只手上那把,高高抡起,“啪啪”击打在了侦探脸上。
侦探的脸变成了一坨烂肉。
陈剑秋的身后的人也已经杀了进来。
他们打完了手上连发步枪的子弹,便不再浪费时间装弹,而是抄起马上的大刀,跟随着陈剑秋近身肉搏,一边杀敌,一边解救自己的华工同胞。
李四福虽然年轻,不像自己的这些叔叔们一样,曾经在沙场待过,不过,他却是冲得最靠前的一个。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个湖南伢儿驾着胯下战马,挥舞着大刀,一路杀到了牛三的跟前,直到他的马,被平克顿的侦探们乱枪打死。
而李四福的手臂上也中了一枪。
然而他面不改色,从死马上拔出另一把刀,忍着痛,奋力丢给前方的牛三。
“牛三叔!接刀!”
此时的牛三已经捅死了那个被自己挟持的侦探,他抢了一把左轮,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那些平克顿侦探的。
然而,当他看到冲进来的陈剑秋,并且接到李四福的刀时,顿时豪气万丈。
“好!好!好!”
牛三连呼三声“好”,便挥舞起那把刀,杀向那些平克顿侦探们。
而此刻的陈剑秋,又是一扳手砸断了一个想跑的侦探的一条腿,他踏步向前,一把揪住那个侦探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林奇,在哪里?”陈剑秋冷冷地问道。
侦探看向陈剑秋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指了指队伍的前方:“他,他在那里。”
陈剑秋向着他指得方向看去。
两人之间,隔着半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