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中转点,一个活人都没有。
“亚当,原来你这么值钱?”陈剑秋看着告示上的照片,科罗拉多的州警,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张他的正面照,好像是他在石泉被抓的时候拍的,而旁边的亚当,则明显比他现在帅了很多。
此时的亚当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在山区的这十几天,他至少一半时间都清醒着,可每当在山路上遇到运送杂物的大篷车或者携带着酒的旅人,他用各种方式暗示陈剑秋。.CoM
于是他的马鞍袋里时不时会多两瓶朗姆、金酒、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散装蒸馏酒。
“要不你把我绑了去换赏金吧,算我还你的酒钱。”亚当迷迷糊糊地说道。
陈剑秋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有点无语,这货神志清醒的时候,时不时会教上陈剑秋两手。
“我只说一次,也只演示一次。”他掏出腰间那把柯尔特M1873——外号“和平缔造者”的枪,以陈剑秋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拔枪,射击。
天空中六只倒霉的鸟落下,他们多了一顿晚餐。
而亚当则重新躺回树下,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脸,酣然大睡。
不过好在这位大人很健忘,每当他再次喝醉后,就会忘了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再给陈剑秋演示一遍。
陈剑秋在山里的时候,会尝试着去练习,大部分时候还是练习静物的瞄准,练习对象是石头,或者亚当喝剩下的空酒瓶子。
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会在远离营地的地方练习,谁知道他们现在身后还跟着哪些牛鬼蛇神。
陈剑秋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亚当他们的目的。
“我们是在寻找一处宝藏,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亚当坐在篝火边,帽子盖着脑袋,不知道他是昏睡状态还是清醒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从帽子下面传了出来。
“我快死了。”
陈剑秋那天晚上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说给自己的心上人听而已,但亚当把帽子拿了下来,眼神无比清晰地看着他。
“我得了很严重的病,没有医生愿意替我医治,他们都说我没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眼神逐渐黯淡。
“我原本打算见了伊丽莎白就可以去死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陈剑秋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他的逻辑。
“因为我想继续喝酒。”亚当的理由看起来有点草率,“你到时候把我的骨灰带回新墨西哥就行,随便撒在哪。”
“你在那做了些什么?这么有纪念意义?”
“抢银行。”
“钱呢?”
“花完了。”
……
陈剑秋不知道那天晚上亚当的鬼扯里面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的,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正当他看着告示出神的时候,一个头戴着斗笠的老人一把撕下了赏金布告,他走到了陈剑秋的马前面,拉住了他的缰绳:
“跟我走。”
这是一句中国话。
老人抬起头来,斗笠下面,浮现出一张黄皮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