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即将西落,往日早已大门紧闭的英国公府,此刻竟然中门大开。
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轻皱着眉头、微低着头,正在敞开的大门前面约莫五六尺之外不断踱着步。
踱步之余,他还时不时抬头望一望胡同的入口方向,仿似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一般。
过得好一会,随着胡同入口处出现了一行十数人的身影,他原先轻皱着的眉头顿时一松,还轻吁了口气。
那出现于入口处的十数人,自然便是泰宁侯陈璇、抚宁侯朱晖及其随行仆人。
这名中年男子脸上泛起了笑意,冲着仍在十数步之外的泰宁侯陈璇和抚宁侯朱晖用力挥着手,口中嚷着:“两位侯爷,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泰宁侯陈璇与抚宁侯朱晖其实早已望见他,只不过因双方距离稍远,才没有出言打招呼而已。
此刻听得那名中年男子呼叫连连,泰宁侯陈璇和抚宁侯朱晖均似不敢怠慢的模样。
两人不仅脚步瞬间加快甚多,在越过本在前方领路的仆人后,随即齐齐朝那名中年男子拱手。
一人道:“赵管事,今儿竟劳你大驾,于此守候?”
另一人说:“赵管事,英国公府这个时辰还中门大开?”
两人口中所称的“赵管事”,自然就是那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
赵管事可谓甚得英国公张懋的信赖,故而泰宁侯陈璇与抚宁侯朱晖又怎敢看轻?
“泰宁侯,你就别折煞小的,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在此等候,那是小的福气。”那赵管事已经迎过来,口中轻笑着。
话音刚落,他目光又瞥向抚宁侯朱晖:“抚宁侯,我家老爷早已吩咐下来,须开中门等两位侯爷的大驾光临。”
陈璇和朱晖互相望了望,未几,二人再次朝着那“赵管事”拱手,口中连称“有愧”。
“两位侯爷,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先后遣人催了小的好几回。小的几乎就要派人去寻觅两位侯爷了。”赵管事轻笑一声。
陈璇与朱晖两人听得满脸歉意,连声告罪。
“侯爷既然已至,那快快请进。”赵管事轻笑着摆了摆手。
没过多久,在赵管事的带领下,泰宁侯陈璇与抚宁侯朱晖去到一间亦敞开着大门、且灯火通明的厢房之前。
那领前的赵管事突然驻足于那间厢房的门槛前方约一步左右,泰宁侯陈璇与抚宁侯朱晖也同时停下脚步。
只见赵管事微躬着身躯,朝厢房内甚为恭敬地说道:“老爷,抚宁侯与泰宁侯已至……”
话音未落,厢房内已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两位老弟并非外人,既然到了,那快快让他们进来就是,有什么好通传的?”
正是英国公张懋的声音。
话虽如此,但赵管事又怎敢马虎了事,没得之前,自依足日常规矩行事。
不过此刻听得英国公张懋的“教诲”,他自然老实应了声诺。
两三息后,在赵管事躬身相送之中,泰宁侯陈璇与抚宁侯朱晖相视一笑,同时朝他点了点头,几乎一瞬间,二人双双迈过那间厢房的门槛,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