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方形桌的桌面还放着两只空空如也的茶碗。
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蹲于桌旁,捣鼓着一只茶壶。
其中一张椅子坐着一名身穿皮裘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却是建昌伯张延龄。
只见他双手抱臂、微侧着身躯望着旁边不远处。
他目光投向的,是一名将双手轻扣于背后、来往不停地踱着步的男子,那男子正是他哥寿宁侯张鹤龄。
另有一名长着瘦削脸的中年仆人,微躬着身躯站于寿宁侯张鹤龄附近。
两兄弟神态各异,建昌伯张延龄甚为淡定,寿宁侯张鹤龄却满脸焦急之色,还时不时轻吁一口气。
建昌伯张延龄突然出言道:“哥,你能不能别再转悠了?晃得我眼都花啦。”
那知寿宁侯张鹤龄充耳不闻,脚步仍然没有停下来。
“杜成,你也不出言劝劝我哥?”建昌伯张延龄“哎”了声,朝那名站于张鹤龄旁边的瘦削脸的中年仆人扬了扬手。
那杜成听得微微一笑:“伯爷,侯爷那会需要小的出言劝。侯爷这般走一走也没什么坏处。”
寿宁侯张鹤龄听得反而停下脚步,望着杜成道:“杜成,你说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传来?”
“侯爷,你莫要着急嘛。”杜成似乎知道他在问什么,马上应道。
“已是第三日了,本侯岂能不急?”寿宁侯张鹤龄轻皱起了眉头。
坐于椅子的建昌伯张延龄插话:“若以往,在第二日阿姐就会派人过来传讯。”
寿宁侯张鹤龄点了点头。
“侯爷、伯爷,虽然只是乞请残盐盐引,但那是百万余引,皇后娘娘定要寻觅适当时机向皇上进言,那有所延迟也不出奇。”杜成笑着应道。
张鹤龄和张延龄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侯爷、伯爷,茶已沏好。”蹲于方形桌旁的那名中年仆人恭敬地道。
张延龄应了声好,须臾已朝张鹤龄招了招手:“哥,先喝茶吧。”
就在张鹤龄“嗯”地应了声,迈步往椅子走去之时,一道声音自庭院的入口处传来:“侯爷、伯爷……”
话音未落,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小跑般冲进庭院,手中似乎持着一封类似文书的物什。
“慌什么?”张鹤龄听得顿时望着他,轻斥一声。
“侯爷,是宫中的传讯……”那名飞奔而来的年轻仆人应道。
“传讯的公公呢?”张鹤龄满脸疑惑。
“那公公没进门,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那名年轻仆人再应道。
张鹤龄、张延龄和杜成听得均是愕然不已。
稍顷,张鹤龄轻吁了口气,朝那名年轻仆人伸出手来:“将信给本侯……”
他似乎不想追问那传讯的公公为何连门也不进就已经离开。
接过那名年轻仆人递来的信,张鹤龄撕开封口,取出两张折叠的纸张。
展开览阅了片刻,张鹤龄的脸色却是一变,口中喃喃自语着:“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