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无事,况且那不过小事耳……”弘治皇帝喘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事关父皇之龙体,已然昏倒了,岂能称之为小事?”朱厚照摇着头,略一顿,又道,“父皇往后定要多走动,切莫像以往那般仅久坐不动。”
或许是因气喘之故,弘治皇帝只点了点头,没有再出言与朱厚照争辩。
朱厚照见得嘴角带笑,未几亦默然不言。
过得片刻,弘治皇帝瞥了他一眼,轻喘着问道:“皇儿,今日还出宫否?”
“父皇,儿臣出宫均为你所默许的,为何今日要这般问询?”朱厚照轻笑一声。
“自立春以后,你已连续数日出宫,难觅踪影。”弘治皇帝摇了摇头,“今日,就先莫要出宫,可好?”
朱厚照笑着应了诺:“父皇有旨,儿臣岂敢不从。”
对弘治皇帝的要求,朱厚照自然不会拒绝。
况且他回京已有数日,该出宫区处之事大多已区处完毕,仍未区处的虽有,但并非十分重要之事,自无须急于一时。
“皇儿,今日事情颇多,没你在场可不行。”弘治皇帝似笑非笑地又瞥了一眼他。
朱厚照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好。
反而跟在后方不远处的萧敬听得暗暗一笑,他仿似知道弘治皇帝在说什么一般。
过了好一阵子,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等人离乾清宫的正大门仅得十数步之距。
随着萧敬的一声令下,此前打着仪仗的宦官撤的撤、散的散。
没多久,弘治皇帝和朱厚照,被萧敬和陈宽躬身迎进暖阁。
虽然回京已有数日,但算上这次,朱厚照也仅来了三次暖阁而已。
正如弘治皇帝所说的,自立春起,他每日均出宫。
除了立春那日被弘治皇帝突然召回宫中,其它时日,朱厚照可谓早出晚归。
刚迈入暖阁,朱厚照似乎觉得有些许不同,但一时之间又察觉不出是何处不同。
在他想细细打量一番之时,弘治皇帝已拉他坐到暖阁一张颇大的桌子边:“皇儿,想什么呢?先与我一起用早膳。”
朱厚照听得轻笑了声,弘治皇帝已吩咐起萧敬来:“传早膳……”
萧敬躬身应诺而去,过了不到一盏茶工夫,数名宦官端来早膳。
用完早膳后,弘治皇帝与心中带着些许疑惑的朱厚照,几乎并肩着走到御案边上。
弘治皇帝自然坐到御座之上,朱厚照则坐于临时加设于御案左边的锦凳。
甫一坐定,他已抬头望向弘治皇帝,出言问道:“爹爹,你说今日事情颇多,指何事?”
“照儿,你还没发现呢?”弘治皇帝笑着应道。
“发现什么?”朱厚照听得却有些不解。
弘治皇帝笑意不减,伸手指了指御案的右侧。
朱厚照不由得站了起来,沿着弘治皇帝所指方向,侧头望了过去。
只见那御案侧边的地面之上,竟然摆着一大摞的题本,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