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只得应了声诺,仅一会工夫,他搬来的题本在御案上已堆成一大叠,约莫近尺许高。
弘治皇帝打量着眼前这几乎堆成了小山般的题本,不由得苦笑起来:“萧敬,为何题本如此之多?”
“万岁爷,这些均为筛选而来,其他不太重要的已由司礼监区处。”萧敬应道。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若东宫如今在宫中,朕又何须面对这几乎堆成小山般的题本。”
“千岁爷若得知万岁爷批阅如此多的题本,定然忧心。”萧敬躬身道。
弘治皇帝嘴角一扯:“惟望他能快些回京,为朕分忧。”
“千岁爷此番离京,亦在为万岁爷分忧。”
弘治皇帝一愣,随即轻叹:“离京也罢,回京也罢,东宫均在替朕分忧。”
过了一小会,萧敬却道:“万岁爷,若论览阅题本,千岁爷可快得很。”
弘治皇帝笑了笑:“朕览阅一份题本,他已阅了七八份,岂不快?”
萧敬亦笑:“千岁爷实乃天纵之才,览阅题本实在轻易而举。”
对萧敬恭维朱厚照之言,弘治皇帝却仿似未闻,又道:“待东宫回京后,朕定能轻松不少。”
“定当如此。”萧敬躬身道。
不一会,弘治皇帝已伸手取了一份题本,摆到桌面缓缓打开。
随着弘治皇帝开始览阅题本,萧敬也安静起来。
弘治皇帝只看了手中题本二眼,口中已轻斥一声:“想做甚么?还不够呢?”
站于御案旁边的萧敬听得一愕,不知万岁爷看到何人呈递的题本,竟然轻斥起来?
在他愕然之时,弘治皇帝已将题本拿起,还递给他:“萧敬,你览阅一二。”
萧敬躬身应了声诺,双手接来那题本,缓缓览阅起来。
原来,这份题本是尚衣监的太监秦文等人所呈递的。
题本里提到,先前将长卢运司的二万盐引拨给尚衣监作织造之用,但秦文等人认为数额远远不足。
因此,在此题本之中,他们奏请弘治皇帝,希望能从两淮运司之中,再调拨三万两的盐银,给尚衣监作织造之用。
思量了片刻,萧敬才道:“万岁爷,千岁爷发回的密报里就曾多次提及,凡涉及索取盐引或盐银的,应严加核查,万万不可轻易答应……”
“朕知东宫之意。他此番前往两淮整饬盐政,朕自应全力支持。”弘治皇帝微颌了颌首。
须臾,他又道:“此题本留中不发。你遣员暗查一番,秦文等人是否虚言,二万盐引竟然远不够织造之用?”
萧敬躬身应了声诺。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在弘治皇帝的示意下,萧敬出去查看究竟,是一名宦官送来朱厚照的密报。
听到是朱厚照的密报,弘治皇帝笑了起来。
自从清理东台盐场开始,朱厚照几乎隔三差五就给弘治皇帝发密报,内容几乎全是整饬两淮盐政的大致进展。
仍未览阅完毕,弘治皇帝已如往昔一般欣喜。
片刻后,弘治皇帝望向萧敬:“牟斌可另有呈报?”
萧敬苦笑:“万岁爷,你忘了么?自从千岁爷与牟斌碰面后,就让他莫再多此一举。”
弘治皇帝笑,似乎是赞同朱厚照之意。
过得一会,将朱厚照的密报收起,弘治皇帝又取来一份题本。
那知,展开片刻,他竟然已沉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