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刘瑾却道:“还是千岁爷仁慈。若将那些人全部抄家,那资财少说也超五百万两。”
“小瑾,前些时日你和牟斌去抄家,是抄上瘾了?”朱厚照听得“嘿”了声,略一顿,又道,“两淮由上到下的众盐官几乎无一例外了,还没抄够呢?”
刘瑾嘻嘻一笑:“千岁爷,那些都是小鱼小虾,若能抄抄侯府……”
他一语未了,朱厚照已笑骂道:“你还真敢想呢?”
刘瑾、何文鼎和黑狼同时笑了起来。
朱厚照没好气地瞪着刘瑾:“牟斌和陈大逮回的那些人,可曾牵扯到他们?”
刘瑾略一思索,缓缓摇头。
“既是如此,那你还敢想?”朱厚照微摇了摇头,须臾,又道,“孤虽然可便宜行事,但岂能这般妄为?”
朱厚照双目继续瞪着他片刻,突然嘿嘿一笑:“小瑾,你这般热衷抄家,莫不是多番中饱私囊?”
刘瑾听得满脸惊慌,立马跨步而出,跪了下去:“千岁爷明察,老奴忠心得很,那敢动这种歪心思。”
朱厚照嘴角扯了扯:“没有最好,若真有,孤定不会轻饶于你。”
刘瑾叩头:“若老奴从中拿过一个铜钱,任由千岁爷责罚……”
朱厚照笑:“暂时信你,起来吧。”
在刘瑾谢恩站起之时,朱厚照望向何文鼎和黑狼:“你二人亦是,切莫让孤失望。”
何文鼎和黑狼听得,马上站起躬身行礼,连称不敢。
朱厚照又道:“他们应该已收到风声,知道孤暗中前来两淮整饬盐政,故而一直没有使绊子。没证没据,自然不能动他们丝毫。”
在刘瑾、何文鼎和黑狼诺诺应之的时候,朱厚照目光又投向刘瑾:“小瑾,此处并无外人,你说说就罢了。若在外,切莫如此胡言。”
刘瑾听得连连告罪。
“黑狼,尔等均为孤之耳目,甚为重要,查探消息切莫停息。”稍顷,朱厚照对黑狼说道。
黑狼躬身应道:“属下始终按堂主吩咐,众员查探消息从未停息过。”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督督”的敲门声。
朱厚照听得没出言,只扬手让何文鼎去问个究竟。
敲门的是朱厚照的一名护卫,来禀告自京城传来急报。
何文鼎接过那名护卫递来的急报,随即关了门。
朱厚照也没有多言,静待何文鼎过来。
“千岁爷,蜡封完好。”已走到桌前的何文鼎躬身说道。
“拆吧。”朱厚照吩咐了声。
须臾,接过何文鼎递来的急报,朱厚照缓缓览阅起来。
虽然他一脸平静的模样,但刘瑾、何文鼎和黑狼均屏声静气。
片刻后,朱厚照已吁了一口气,轻声道:“皇上龙体已无大碍。”
刘瑾、何文鼎和黑狼心中顿时一松。
“这些时日,弹劾王璟和牟斌的奏疏,却多不胜数。”朱厚照又道。
黑狼出言道:“他们弹劾王大人就罢了,居然敢弹劾牟大人?”
刘瑾摇了摇头:“那群疯子以往连万岁爷也敢劾,对牟斌又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