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似蒲愕然,与陈捕头双双停了下来。
迟疑了片刻,杜似蒲才出言道:“陈大人,草民将死,那可是你说的。”
“我是说‘将定你生死’。如今既未定,何来生?何来死?”陈大嘴角带笑。
杜似蒲听得眼前一亮,见陈大似乎话中有话,急声问道:“请陈大人指点草民一二。”
陈大嘴角扯了扯,问道:“既然彻夜未眠,你昨夜可想明白些什么?”
杜似蒲沉吟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陈大轻叹一声:“看来,是白折腾了一晚上。”
杜似蒲不明所以,皱起了眉头。
稍顷,陈大望了望四周,见邻近并无其他人,随即低声道:“杜似蒲,受人所托,给你带了几句话。到那地之后,生或死均由你抉择……”
杜似蒲愕然。
陈大再低声道:“孙子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你好好琢磨,好自为之吧……”
杜似蒲听得更加愕然,不过心思已经急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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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如今只得一座城,本就不算大。
过了没多久,陈大和陈捕头带着那杜似蒲,却已在悦安客舍的大门停了下来。
三人刚停下脚步,一名矮小瘦削的男子及一名健壮男子同时迎了过来。
这两名迎过来的男子,一人是刘瑾,另一人却是何文鼎。
见到竟然来到悦安客舍,杜似蒲自不知是何意。
但陈大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他只笑着与迎上来的刘瑾和何文鼎打了声招呼。
那陈捕头对刘瑾和何文鼎自也不敢怠慢,亦躬身行礼。
打招呼后,陈大已经望向陈捕头,说道:“陈捕头,此番有劳了。”
陈捕头似明白他是何意,立马躬身应道:“为陈大人效力是小可的福分。小可随时听候大人差遣。”
陈大“嗯”地应了声:“甚好,若再有差遣,定会找你。”
“那小可先行告退。”陈捕头躬了躬身躯,竟缓缓退去。
在陈捕头退去之时,何文鼎已先一步迈进悦安客舍的大门。
而刘瑾却陪伴陈大,以及杜似蒲,在客舍门前静静等候。
杜似蒲心中虽有疑惑,但如何敢出言问询?
过了一刻钟有余,刘瑾这才转身往客舍走去。
仅片刻的工夫,走于前方的刘瑾,已带着陈大和杜似蒲去到西北方向的一间厢房之前,那厢房有数名健壮的男子把守。
刘瑾敲了敲门。
“督……督督,督……督督。”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
也不等里面传来声音,刘瑾已推开厢房门。
这厢房似乎颇大,在进门的右侧二丈许远,摆着一道硕大的屏风。
不过,厢房内的陈设就甚为简单,除了这道屏风之外,只摆着三把有扶手的椅子、一张桌子以及一张长条凳子。
就陈设而言,这厢房与镇抚司大牢里的那间刑房也差不多。
陈大与刘瑾对望了一眼,双双扭头望向屏风处。
陈大轻呼了声:“人已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