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在杜福带着二人开始收拾摆于庭院的桌椅之时,杜安已经走于前方领路,那绸衣男子居中,而杜平则居后。
主仆三人往庭院的一侧缓步走去,均默然不语。
走在前面的杜安推开书房的门,先将绸衣男子迎了进去,而最后的杜平一跨过门槛,转身关上房门。
绸衣男子再次坐到那张方桌之后的椅子,双手轻搭于桌面之上。
在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映衬之中,他的那张圆脸也看不出是喜或悲。
而杜安和杜平双双站于方桌之前,微躬着身躯听候他的吩咐。
须臾,绸衣男子望着那杜安:“许老三,真上告示了?”
“老爷,他不仅上了告示,还是第一个……”杜安随即应道。
绸衣男子听得嘴角一扯:“那他许老三就是今日那告示上最要紧之人?”
杜安“嗯”地应了声。
绸衣男子又道:“那他居住的宅第呢?”
“老爷,小的已偷偷去到他宅第附近查探过,有不少官差把守。”杜安应道。
绸衣男子脸色一沉:“他许老三不愧为官差视作要紧之人,人虽然被抓,但宅第仍有官差把守。”
这间书房的气氛似乎有几分沉重。
过得好一会,那杜平出言问道:“许老三已经被官差逮住了,如果官差动刑,那他会不会提及老爷?”
在绸衣男子沉吟之时,那杜安却已说道:“他敢?老爷照拂他那么多年,他许老三要忘恩负义么?”
杜平听得抿了抿嘴,没有出言。
绸衣男子轻叹了声:“如今弄得人心惶惶的,他许老三若为自保,东扯西扯之下,谁知道会如何?”
杜安和杜平脸色均一变。
“老爷,那些官差会到这里来么?”杜平犹豫了片刻,终出言问道。
绸衣男子望了望他二人:“不知……”
“老爷,不如暂时离开扬州吧?”杜安略一迟疑。
绸衣男子“嘿”了声,摇着头道:“老夫家大业大,以为说走就走呢?更何况,又能去哪里?”
杜安讪讪一笑。
稍顷,绸衣男子再问:“今日那告示,共逮问多少人?”
“二十多人。”杜安没有一丝的犹豫。
绸衣男子和杜平听得同时愕然,似乎均是满脸不相信的模样。
“往日不是仅三四人么?今日竟这么多?”杜平轻呼一声。
绸衣男子皱起了眉头:“一下子逮问如此多人?他们要做什么?”
“老爷,今日那告示上只要认识的,小的均已到他们宅子附近查看过,全部有官差把守……”杜安又道。
“那么多人被逮问,如今牢狱定已人满为患,还遣官差把守?”绸衣男子轻叹了声。
杜安和杜平的脸色甚为难看。
突然间,“督督……”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