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伙快坐吧,继续吃,继续喝……”那中年男子笑着,伸起右手往下虚按了按。
随着他缓缓坐下来,四周人群再次扰攘起来。
那名中年男子刚坐下,旁人已往他的碗里斟了酒。
未几,他双目缓缓扫视着同桌的那数名男子,最终目光停留于坐其左侧的一名方形脸男子身上。
“七弟,这回你的功劳最大。”他伸手拍了拍那方形脸男子肩膀的同时,轻笑了起来。
被他称作“七弟”的那方形脸男子,听得随即摆手说道:“大哥,小弟可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依大哥的吩咐行事,若没有大哥的谋划,那会这么顺利?”
这名方形脸的男子,正是匡左和匡右两兄弟口中所称的那位“七哥”。
紧挨着“七哥”左边而坐的一名圆脸男子,立马出言道:“七哥,这回不是你出力最多,还能是谁?”
“七弟,你看九弟也耐不住了。”那被称作“大哥”的中年男子脸上仍带着笑意。
那圆脸男子是被困于福至客舍,不久后更在客舍走水之时,趁乱夺门而逃的那“九哥”。
那七哥摇了摇头:“大哥,小弟其实没怎么出力。”
“没出力?不是你领着大伙去劫盐,这批盐能到我们手上?”那大哥听得轻“啧”一声。
“大哥,是那帮押盐的官兵怕死。我们只是拦船,还没动手呢,他们就已经逃跑,留下整船整船的食盐。”那七哥笑道。
须臾,他指指了围坐在桌边的其他男子,又道:“其实换成任何一位哥哥领人出去,也能轻易劫回这批盐。”
“七弟,从劫盐,到把盐转给盐商,没有你亲力亲为,怎能这般顺利?”那大哥笑了笑。
他们这些人似乎将劫盐、销盐视作平常之事,如聊家常般随口而出,竟然毫无顾忌一般。
“七弟,没人能抢你的功劳。”那大哥又拍了拍那七哥的肩膀。
“大哥,小弟有愧……”那七哥又摇了摇头。
那大哥“嘿”了声:“有愧?有什么愧?”
“小弟办事不力,这批盐被那姓许的压了一成价。”那七哥轻叹一声。
那大哥听得一愣,未几,也“唉”地叹了声:“那姓许的,枉我们和他结交了这么多年。不过,这事又怎能怪你?”
稍顷,他再道:“其他人出价还更低,有压一成半的,甚至压二成、三成的。”
“他们定是串通好的,”那九哥插话道,须臾,更咬了咬牙,“盐是我们以命劫回来的。他们倒好,转转手就赚二三倍。”
那大哥听得又轻叹了声:“九弟,那能有什么法子?我们只能将盐转给他们,要不然凭我们自己销得了?万一惹来官兵,那不是自找绝路?”
那九哥又道:“大哥,这是他们不讲道义,故意压价,和七哥可没什么关系。”
“当然和七弟无关。这回无论怎样,都是七弟功劳最大。要不然,这批盐怎会这么快换回银两呢?”那大哥点了点头。
略一停顿,他已望向同桌的其他人:“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同桌的另外数名男子纷纷回应。
“大哥,所言极是。”
“功劳最大的,自然是七哥。”
“除了七弟,还能是谁?”
那大哥听得频频点头,未几,已望着那七哥,笑道:“七弟,听到没有?这是一众兄弟的心声,你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