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叔听得立马摇头:“我们怎会怪少爷。这宅子,少爷随时可进。”
“少爷,我们刚回来时,见到大门敞开,以为遭贼了呢。”匡左说道。
“还听到‘咣当’一声,”匡右也插话,一顿再道,“那知,原来是少爷来了。”
朱厚照嘴角带笑,将手中茶碗缓缓放下:“适才小瑾跑得急,撞倒了一张桌子。”
已在另一张方桌旁坐下的刘瑾听得讪讪一笑,随即端起茶碗掩饰自己的尴尬。
尽管已坐下喝着茶,但匡婶脸上似仍有些不相信的模样,缓缓道:“少爷,你还真来了呢?”
“匡大婶,想不到吧?”朱厚照望着她笑了笑。
匡婶“嗯”地应了声。
匡左和匡右对望了一眼,几乎齐声:“娘,少爷说到做到。”
“匡大婶,我答应过的,自然会再来。”朱厚照笑意不减。
见得朱厚照笑,匡左又道:“少爷,刚才收盐的时候,我们还在说少爷何时再来呢。”
朱厚照“哦”了声。
“没想到,收完盐刚回家,就见到少爷。”匡右接着道。
在朱厚照轻笑的同时,匡叔将手中的茶碗一摆到桌面,已道:“少爷,你可知道,如今东台场大变样,大伙的日子过得不错了。”
“大变样?”朱厚照仿似有些愕然。
“现在大伙都愿意用盐板晒盐,不像上月几乎人人拒绝。”
“那些盐板全是盐场提供的,只须交一点点租。”
“东台场的盐场官已全部更换,没人欺负我们了。”
“运学的学堂已建好,那新上任的盐场官说了,明年春就开办。”
匡左、匡右、匡叔和匡婶争先恐后地诉说起来,惟恐朱厚照不知道一般。
对于盐场的变化,朱厚照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听得频频点头,更不断称好。
稍顷,朱厚照却指了指匡叔和匡婶所穿的衣裳:“匡大叔,匡大婶,既然如今日子过得不错,怎么还穿得这么破烂?”
匡叔和匡婶均笑了笑,匡婶出言应道:“少爷,干活的时候穿这衣裳合适,弄脏了也不可惜。”
如今匡叔和匡婶添置布匹、裁制新衣裳自不在话下,但以往的习惯使然,他们是舍不得换而已。
未几,匡叔和叔婶各自将匡左匡右拉了起来,走到朱厚照跟前,齐齐跪下去,口呼:“谢少爷的大恩……”
“匡大叔,匡大婶,你们做什么呢,快快起来。”朱厚照见得一愣。
但匡左、匡右、匡叔和匡婶仿似早已商量好一般,不仅没依其言站起,反而叩起头来,异口同声地又呼道:“谢少爷大恩……”
朱厚照嘴角扯了扯,没有出言阻止。
过得一会,重新坐回方桌边的匡左又道:“少爷,你还记得那程明么?”
“那当众申冤的程明?”朱厚照微点头。
“就是他。”
“那程明怎么啦?”朱厚照眼中似有些疑惑。
匡左突然“哎”一声:“少爷,那小子居然在找媒人说亲,还快说成了。你说气不气人?”
“小左,他程明说亲和你有什么干系?”朱厚照有些不解,打量了他片刻,眼中带笑地又道,“小左,你似乎很不甘心呢?”
在匡左尴尬一笑的时候,匡右插话道:“少爷,他程明自己说亲就算了。但可恨的是,他竟然还劝我爹娘,快找媒人也为我两兄弟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