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跪在他旁边的程明,还有高台之下的不少灶户却有些失望之意,牟大人居然没杖击程若雄?
“想知道为何不杖击于你?”牟斌轻笑一声。
在程若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之时,牟斌已经再道:“你既不想从轻发落,那这等同儿戏的杖击自然不能用于你身。”
程若雄一惊,不由得再次想起莫鸿来。
牟斌嘿嘿一笑:“既然你亦如莫鸿不言不语,那就要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们锦衣卫的刑具硬。”
程若雄脸色一变,急道:“牟大人,小的冤枉。”
“你冤不冤枉,并非由你说了算。本官会遣人核查,若查明你是冤枉的,自会还你公道。但若事事属实,你逃不了严惩。”牟斌轻哼了声。
程若雄嘴角扯了扯,却不敢说出什么来。
“既然你放弃供述,自要将你当作疑犯暂时关押,可有问题?”牟斌瞪了他一眼。
稍顷,他望着那两名锦衣卫:“赵甲、赵乙,将程若雄带下去,与莫鸿关押在一起。”
未几,默不作声的程若雄,在两名锦衣卫的押送中,走下了高台,缓缓朝着分司的某座建筑而去。
见得程若雄被锦衣卫押走,高台四周的人群自然是有喜有忧。
喜的那些人,基本均是曾受过程若雄欺压的,如仍然跪在高台上的程明,还有站于东团内的匡左、匡右、匡叔和匡婶等人。
忧的那些,则是与程若雄或多或少有干系的,担心受到牵连。
随着锦衣卫押着程若雄走远,牟斌已望向王璟:“王大人,你可继续问询程明了。”
王璟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目光投在程明的身上:“程明,程若雄已暂时收押,你可有其他诉请?”
程明叩头道:“小的望两位大人能还公道。”
“既受你申冤,本官自会公正区处。”王璟“嗯”了声。
“小的这次当众申冤,肯定得罪了人……”程明又道。
那知他话音未落,牟斌已插话道:“程明,你担心有人报复于你?”
程明再叩头:“牟大人明察。”
“将遣一锦衣卫护你一家,无须担心。”牟斌说道。
程明听得喜不自胜,马上又叩头:“谢过牟大人的大恩。”
就在这时,高台之下突然传来一道嚷叫声:“王大人,敢问若肩挑私盐易米度日,是否惩处?”
“虽然去岁朝廷有令,‘凡贫难军民,将私盐有肩挑背负,易米度日,不必禁捕’。”王璟应道。
略一停顿,他再道:“但如今贫难军民多半已与富灶勾结,有意贩私。往后,肩挑私盐出盐场易米度日,亦将严惩不贷。”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群顿时扰攘了起来,既有小灶贫灶,更有受富灶指使的灶丁。
“大人,你这样严惩,我们如何能活?”
“我们就靠余盐易米度日,还不给挑出场?”
“大人,你要迫死我们吗?”
不少人挥动着拳头,竟似有动手之迹象。
但无论是站在高台之上的王璟与牟斌,还是台下的一众锦衣卫,似早有预料般,均冷眼旁观着,并没有出言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