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南直隶为例,三年一次的乡试,每次录取的名额不过百余名而已,这已是最多的。
要知道,南直隶下辖共有十四府、四直隶州、十七散州,以及近一百个县。
虽然各府、州、县都会按朝廷的定制,限定每科参加乡试的生员名额,但符合参加乡试资格的生员又会少到哪里去?
即使每个县只限定三四十名生员赴考,整个南直隶少说也四五千人参加乡试。
但整个南直隶的乡试录取名额只不过百余名,这样算下来,平均每个县仅一人中举而已,也就是说四五十人里只取其一。
在大明的科举史,虽然有不少的幸运儿,于年少之时即登科,但更多的生员却屡试不第,直至终老。
如今杨家小子已经考中举人,那就表示有了功名在身,这可是未来的官老爷,对于那些无品无级的盐场官吏来说,又怎会不纷纷前去巴结一番?
见得何文鼎狼狈不堪的模样,刘瑾顿时笑了起来:“容不容易,我可不知道。”
“杨家小子虽然如今只是举人,但说不定明年春闱时,还能得中进士呢?”何文鼎亦笑。
“进士?他一个灶籍,多半在会试之时就名落孙山了。”刘瑾满脸的不屑。
若想得中进士,就须参加殿试,而要获得殿试资格,那须先在会试榜上有名。
会试是在京城举行,面向的是整个大明已获得举人身份的所有学子。
而且无论是南北直隶,还是其余的十多个布政司,均不会如乡试时限定赴考的人数。
也就是说,无论是新科举人,还是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前的举人,只要他们有再进一步之心,均可以进京赴考。如此,每科赴京赶考的人数会有多少,自然不言而喻。
会试也是每三年一科,每科仅录三百名左右,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若与后世考取清北相比较的话,在会试考中贡士,那就要难上数倍也不止。
听着两人不停地斗着嘴,朱厚照却暗暗一笑,若历史依旧的话,这杨家小子在明年确实金榜题名,于殿试中名列二甲。
他上一世曾看过一篇文章,提及弘治年间的两淮地区仅有一名灶籍得中进士。为此,他还特意去查了一番资料,那名得中进士的考生正是这杨家小子。
稍顷,刘瑾咧嘴一笑:“况且就算他得中进士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七八品的小官。”
“七八品那也是官,比白丁不知强多少倍。”何文鼎嘿嘿一笑。
见到二人斗嘴不停,朱厚照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二人虽然经常斗嘴,却从没发生过甚么肢体冲突。
朱厚照没理他们,转而望向黑狼:“那杨家二父子可知道,此番前来东台场所为何事?”
“少爷请放心,都已交待清楚,只是让他们上台述说一番,应不会有误。”黑狼马上应道。
“若他们胡言乱语,不仅杨家小子前程全无,连他杨家亦在劫难逃。”朱厚照嘴角一扯。
黑狼脸色一凝:“少爷,他们知道轻重,万万不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