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嘛,”朱厚照微颌了颌首,又道,“沿途南下均相安无事,实有赖牟指挥使率领众人悉心护卫。”
牟斌听得尴尬一笑:“臣愧不敢当。臣等人不仅毫无寸功,连行踪亦早已被殿下所察觉。臣等人一直以为行踪隐藏得很好。”
朱厚照仅笑了笑,稍顷,转而问道:“牟指挥使,用过晚饭没有?”
“有劳殿下挂心,臣等人刚刚用完。”牟斌仍微躬着身躯。
“那孤就无须担心你空着肚子了。”
“请殿下吩咐……”牟斌猜知朱厚照不会无故传唤自己过来。
朱厚照又问:“数日前,孤与你所说的抽调锦衣卫之事,如今何如?”
自察觉牟斌率队暗中跟随护卫之后,朱厚照便有了将牟斌所率的那数十人列入使唤名单的念头。
首次将牟斌召来相见之时,朱厚照已直接告知他,自己乃奉旨出京,须他们一同出力,而且还吩咐他率一众人等随时候命。作为臣子的牟斌,又怎敢不听命?
数日前,朱厚照更向牟斌提及整饬两淮盐政之事,又让牟斌抽调南直隶各府州的锦衣卫过来,不过有两个要求:知其根底,擅长打斗。
“回殿下,臣数日前已将消息递出,凡符合要求之人应已赶赴而来。”
“那如今到了多少人?”
牟斌似早已心中有数,立马应道:“已到一百余人,算上臣自京城带来的数十人,也不过二百余人。”
略等了片刻,见得朱厚照沉吟不语,牟斌随即轻声解释道:“殿下,因各府州路途不一,大部分人短时之内赶赴不到。”
朱厚照语气平淡:“无妨……”
牟斌听得一愣,他还以为眼前这位殿下会大失所望,那知只回应了两个字“无妨”?
在牟斌愕然之时,朱厚照已经再道:“待其他人赶到时,再作支援便可。”
“殿下,这是为何?”牟斌满脸不解。
“过一二日便要起行。”
牟斌“啊”了声:“殿下,但如今人手还不足……”
朱厚照摆了摆手:“勉强够了。”
“殿下,先前所定五百人已甚为勉强,更何况如今只得二百余人。”牟斌听得吃了一惊。
“那孤问你,已赶至的一百余人之中,可有充数的?”
“殿下,事关重大,臣岂敢这般儿戏?这些人来自邻近的数个府州,大多身手不凡。”
朱厚照轻笑一声:“那就好。只要你牟指挥使所言属实,此数足矣。”
牟斌微微皱起了眉头,暗道,殿下为何如此淡定?
朱厚照自然不知牟斌心中所想,又道:“牟指挥使,你莫非忘了孤的护卫?连他们在内,加起来已有三百左右,均为擅打能斗之人。”
牟斌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殿下,是否应该再等上一段时日?”
朱厚照笑了笑:“再等一段时日?那要准备等多久方合适?”
牟斌略一思索,才道:“最多七八日,他们应能大致到齐。”
“天已冷,再等下去,恐会生变。况且,再多些人也没太大差异。”朱厚照摇了摇头。
牟斌却有些不明白,若人员全部到齐,可用之人明明翻了一番,又怎会没差异?
朱厚照轻吁了一口气:“当然,少不了两淮都转运盐司与扬州府的府州县衙,或许连那数个卫所也要动一动……”
“殿下,还须惊动这些衙门?”牟斌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