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兄长这位门生朱公子定是贵人之后。”
“贵人之后?”那中年女子迟疑地问道。
这“徐二爷”点了点头:“老夫也曾经私底下问过兄长,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为何许人,但兄长避而不谈。既然这般避讳,那多半是那位朱公子身份高贵之故。”
中年女子愕然。
“夫人,你再想想,朱是国姓。”
“老爷,国姓的人那就多了。”
“但这朱公子不一般,他定是某位王爷的子孙。”徐二爷似乎十分笃定。
无论这“徐二爷”如何大胆,他也只能将朱厚照的身份猜测至此。来自宫中?他又怎敢想。
中年女子惊呼一声:“怎么可能?若是王爷之后,这朱公子又怎会屈尊到这里来?”
徐二爷轻笑起来:“夫人,你可知今晚开席之时,兄长如何礼待这位朱公子?”
“妾身不知。”中年女子摇了摇头。
“兄长原本要朱公子坐主位,但朱公子不肯,只愿同席。若他不是贵人,兄长又何至于此?要知道,那朱公子还称呼兄长作‘先生’。”
略一顿,徐二爷又道:“若不是私交甚深,这朱公子又怎会前来?你说,老夫这兄长能小觑吗?虽然兄长已致仕回乡,却让老夫大为惊喜。”
“老爷你这般一说,妾身也想起一件事。”中年女子再道。
“哦?”
“妾身与大夫人同席时,大夫人带回的那丫头,也直接坐在大夫人身旁。那丫头俊俏得很,一脸乖巧,就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
这中年女子口中所说的丫头就是殷清。
自从见到殷清后,徐溥的继室李氏对殷清就宠到不得了,沿途南下,一直同吃同住同眠,回到洑溪村后依然如此。
中年女子自然对殷清的身份好奇连连,虽然中年女子多番旁敲侧击,但李氏没有提及多少。
那“徐二爷”微微点头:“老夫只见了那丫头一面,确实生得甚为眉清目秀,至于来历,待老夫明日再问问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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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洑溪村的一座建筑的南侧空地,已经聚拢了数十人之多,均为清一色的男子,年老的、中年的、青壮的、甚至年幼的均有之。
在他们身旁的地面之上,摆放着诸多祭品。包括三牲、酒茶、蜡烛、燃香以及纸钱等,全部已分门别类,装在数个大大的篮子里。
而徐溥和那“徐二爷”赫然在列,两人均站于队伍前列。
徐溥他们前方的这座建筑,坐北朝南,面阔五丈许,颇为气派,门厅上方挂着“徐氏宗祠”四字的牌匾。
“兄长,吉时将至,是否先进入宗祠摆设祭品?”站在徐溥身旁的那“徐二爷”问道。
徐溥微摇了摇头:“二弟莫要着急,还有二刻钟呢。”
话音刚落,他已将一名仆人叫唤到跟前,吩咐道:“你快去看看朱公子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