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到此次乃奉父命至江南,去区处一些族中之事,碰巧遇到归乡的徐溥,这才相约同行。
对于朱厚照的这番解释,那“徐二爷”不置可否,只言他尊师重道,实乃读书人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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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在徐溥新宅第的某间厢房里。
朱厚照在灯光之下览阅书籍,厢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随之是一道轻唤:“少爷,徐先生遣人前来,似有事相议。”
“让他进来吧……”朱厚照放下手中的书籍。
随着何文鼎打开房门,进来了一名仆人。
见到朱厚照,他马上躬身道:“朱公子,大老爷有请,望朱公子移步书房。”
朱厚照“哦”了声,这才刚回到家,先生居然也不好好歇息?
朱厚照知道问这仆人也没用,朝何文鼎和刘瑾扬了扬手,三人跟着那仆人,仅过了一小会已去到徐溥的书房。
书房里竟不止徐溥一个,那“徐二爷”也在场。
朱厚照唤了声:“先生,徐二爷。”
见得朱厚照也来到,还领着何文鼎和刘瑾两人,那“徐二爷”愕然,应道:“朱公子……”
“昭之,天色已晚,没妨碍你歇息吧?”徐溥听得动静,轻笑了声。
“知先生似有事相议,学生自要前来。”朱厚照应道。
在徐二爷的疑惑之中,徐溥让朱厚照坐下来,何文鼎和刘瑾自只能站在朱厚照身后。
稍顷,徐溥转头望向他二弟:“二弟,如今人静,老夫想知道,这新宅第为何会大变样,与先前完全不一般呢?
此前来信不是说只建三进?如今不仅建成四进,还分成东西两边,比原来大了两倍都不止。”
见徐溥把朱厚照也请来,徐二爷本就觉得有些怪异,听得随即说道:“兄长,朱公子在此,不好说家事吧?”
徐溥摇了摇头:“但说无妨。”
徐二弟虽不解,也只得应道:“兄长,若按你原先所想,仅建三进就太寒碜了。”
徐溥苦笑道:“二弟,老夫只要有一宅第容身即可,又何须这么讲究?”
“兄长,徐氏好歹也是名门大族,若被人得知兄长荣归故土,新建的宅第仅为三进的小居,岂不被人看轻?”
“这座宅第如此宽阔,老夫又如何住得安心?”
徐二爷却笑道:“兄长,既然已建好,难道还拆了它不成?”
徐溥摇了摇头,是啊,难道真拆了它?
朱厚照隐约猜到徐溥为何要请自己来,无非是告诉自己,建这座宅第不是他本人之意,望朱厚照不要多想。
不过,徐溥此番是多此一举了,朱厚照还真不会多想。堂堂大明的内阁首辅,难道致仕回乡就只能住茅草房?若是那样的笑话,才真的要多想。
未几,徐溥轻吁了口气,再问:“二弟,明早老夫须至宗祠祭拜列祖列宗,可安排妥当?”
那“徐二爷”连连点头:“兄长大可放心,小弟早已交待清楚。”
徐溥“嗯”了声:“那就好。”
略一顿,他似想起什么,再问:”对了,老夫沿途南下,目睹甚多地方遭受水灾。宜兴这边如何?”
“今年并无灾害。兄长是担心那数百亩良田吧?”那“徐二爷”轻笑了声,随即再道,“乡亲们的收成还好,兄长莫须担心。”
徐溥轻叹了声:“若受灾,定要减免田租,乡亲们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