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是华亭县人士,家中行二,今年三十有四。
另一名来自华亭县的叫朱昴,乡试的名次就较后,仅列九十四名,与王昶同年,亦已三十有四。
听到“华亭”两字,朱厚照却想起那位擅写青辞,后来还成为内阁首辅的“徐华亭”。
不过今年为弘治十四年,那位“徐华亭”还没有出世。
这一世多了不一样的自己,那位仍未出世的“徐华亭”以后是没机会入阁拜相的,至于会否继续写青辞,那就不得而知。
另外三人则来自上海县,唯一引起朱厚照一丝兴致的,是那名叫唐懽的。
唐懽虽然只考取了应天府乡试一百十四名,但他是灶籍,在这五人之中,他年纪最小,今年二十有九。
徐溥又问:“你等均来自松江府,此番结伴而行,是出门游历么?”
王昶笑了起来:“老先生,小生与四位仁兄结伴而行,是要提早进京,好准备明年的春闱。”
徐溥颌了颌首:“如今才九月,你五人已要进京?如此尽心备考,明年春闱定能金榜题名。说不定你等人之中,还能得赐进士及第。”
王昶拱手道:“小生定当全力,不负老先生贵言。”
其余四人亦同样拱手,连连谢过徐溥的吉言。
朱厚照暗摇了摇头,若得赐进士及第,那须在殿试里取得前三。但在他的上一世记忆里,明年殿试的状元、榜眼与探花,无一人之名与眼前这五人相符。
换句话说,这五人即使明年会试过关,能去参加殿试,取得的名次也必在第二甲之后。
想到这里,朱厚照缓缓站起,走到厢房的一角,更招手将何文鼎也传唤了过去。
王昶等人见得愕然不已。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们见到朱厚照年纪轻轻,便猜测他为徐溥后辈。但这后辈竟然与长辈同坐,当时已甚觉疑惑。
如今再见到这“后辈”竟然随意离开,更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奉行“儒家”的当下大明,对“天地君亲师”看得甚重。
已将何文鼎唤到角落的朱厚照,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五人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向他们解释一丝一毫。
他正要向何文鼎交待一番,突然,紧闭的房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督……督督,督……督督。”一长二短,连响二遍。
未几,门外已传来一道轻呼:“少爷,有琐事……”却是那赵五的声音。
朱厚照略一愣,须臾已会过神来,应道:“等会……”
此敲门信号是护卫在遇事而又无法自行解决,来找朱厚照时所用。
朱厚照走到徐溥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先生,学生有些琐事要去区处,如顺利,去去便回。”
对护卫时不时来找朱厚照,徐溥早已见怪不怪,当即扬了扬手:“去吧,凡事小心便是。”
“先生,小鼎就先留在此处等候吧。”
徐溥知他为何要留下何文鼎,无非是担心自己而已,但王昶等人饱读圣贤书,又有何好担心的?
他正要开口拒绝,朱厚照却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