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何文鼎策马来到朱厚照身边。
车队继续出发之后,朱厚照没有与徐溥共乘一辆马车,而是再次骑着那匹黑马,在车队的中间不紧不慢地走着。
其身后分别跟着同样骑马的刘瑾、陈大、赵五和钱六等人。
“如何?”朱厚照侧头望了望何文鼎。
“那三兄弟硬气得很,一个字也没有说。”何文鼎应道。
朱厚照嘴角一扯:“这样么?”
“不过,在另外两兄弟口中,小的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何文鼎又道。
见得朱厚照点头示意,他继续道:“这两兄弟,兄长叫莫大,小的叫莫二,都是普通的生民。两人和那三兄弟都是附近一个村的……”
“那三兄弟何名?”朱厚照打断他的话语。
何文鼎讪讪一笑:“那莫大原本打算说的,但被那三兄弟突然阻止了。”
“他们五人的手脚均被捆绑,更用布条堵住嘴巴,那三兄弟又怎么阻止?”朱厚照“哦”了声。
“那三兄弟虽然口不能言,但突然发出哼哼嗯嗯的声音,瞪着莫大的同时,还拼命摇着头。莫大见得动静,似明白他们的意思,随即住了口。”
朱厚照微摇了摇头:“这三兄弟呐。他们因何要出来劫夺钱财,莫大有否提及?”
“这个他倒没有隐瞒。他们村因水灾遭了难,县衙又几乎没有进行赈济,村民都无以为生。一个多月来,他们每日都在饥饿中度过。据莫大和莫二所讲,他们村已有人活活饿死了……”
“唉……”听到这里,朱厚照轻叹一声。
仅一次水灾,一条村庄已有生民活活饿死,那同样遭灾的县、州、府,乃至各布政司,又会有多少这般的惨剧发生?
何文鼎脸色也有些难看:“两人说,如果再这样下去,饿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们被迫无奈,才决定拦劫商人车队。今日是他们首次出动,偏偏就遇着我们了。”
朱厚照缓缓又叹了声,这些走投无路的生民,做出此等无奈之举,与他先前所想的差不了多少。
跟在两人之后的刘瑾突然插话道:“鼎爷,你连那三个毛头小子都奈何不了?也太没用了吧。”
被刘瑾这般突然一呛,何文鼎并没有动气,反而平淡地回应:“瑾爷,有能耐你也去试试,看能不能将他们的嘴巴撬开?”
“这有什么不行呢?”刘瑾笑了起来。
未几,他策马上前,几乎与朱厚照并驾齐驱,躬身道:“少爷,让小的也去审审那三个毛头小子吧?”
朱厚照打量他片刻后,才说道:“因由都清楚明了。除了不知他们姓名,还有甚么好审的?”
“少爷,小的就是要让他们报出名号来。”刘瑾又道。
“你啊,这都要和小鼎争一争?”见他蠢蠢欲动的模样,朱厚照摇了摇头,少顷,又道,“那就去吧。不过,他们只是普通生民,绝不能用刑。”
刘瑾喜不自胜,躬身领命而去。
何文鼎对刘瑾调转马头往后,却毫不动容。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小瑾问不出来?”
何文鼎重重点了点头:“那三小子不会开口的。”
没过多久,刘瑾已折返而回,脸上挂着沮丧,不用问,无功而返。
见得何文鼎笑着望了过来,刘瑾满面尴尬,心有不甘地道:“那三块都是硬石头。除非用刑,要不然,别想他们开口。”
何文鼎轻笑一声:“瑾爷,以为用刑就能让三兄弟开口?别说是你,就算陈大、赵五和钱六,也别想撬开那三兄弟的嘴巴。”
跟在后方不远处的陈大、赵五和钱六等人听得,顿时嚷道。
“鼎爷,你这话就不太对了。”
“鼎爷,说瑾爷就罢了,说我们三个,我们可不服。”
“要撬开那三小子的嘴巴,我们手段多得是。”
刘瑾朝着何文鼎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你把他三人都扯进来?
说到用刑,陈大、赵五和钱六三人可都是个中高手,随即纷纷向朱厚照请命。
“少爷,让我们去弄那三小子。”
“少爷,我们就不信了,那三子真那么硬气?”
“少爷,我们两三招下去,保证他们求饶。连昨晚吃过什么,都一一道来。”
朱厚照听得却“哎”了声:“干什么呢?不过是几个生民而已,还用刑?你们就这点出息?太久没动,手痒?还是怎么啦?”
陈大、赵五和钱六嘿嘿一笑。
“你们哪,要让那三兄弟开口,又何须动刑?”朱厚照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