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宫女又不敢强行拉着他们,只能跟随他们一起。
过了隆宗门,张鹤龄和张延龄的脚步已不稳,将手搭在她们肩上,她们一退再退,结果两人就靠在墙垣边。
张鹤龄和张延龄半副身躯更是搭着她们,将脑袋靠在她们肩膀上。
两名宫女那曾有过这般的遭遇,自以为张氏兄弟起了轻薄之意,于是连连求饶。
喝多了的张氏兄弟意识本就模糊,只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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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如何处置侯爷、伯爷?”何文鼎脸上仍有一丝怒意,轻声问道。
“如何处置?”朱厚照皱了皱眉头,少顷,又道,“这可让孤有些为难。他们都是孤的舅舅,怎样处置才合情理呢?孤得好好思量一会……”
他边说着走到张鹤龄身边,竟蹲下来细细打量了一会,未几又站起来,挪到张延龄身旁,也盯了一小会。
何文鼎和刘瑾看得一团迷糊,根本不知这千岁爷到底在做甚么,也不敢开口询问,那两名宫女也是茫然不已。
就在四人迷惑不解之时,朱厚照又走回到张鹤龄身边,轻声道:“就这样吧……”
一语未了,只见他身躯前倾,右手成掌,朝着张鹤龄左侧脸颊扇了下去,“啪”地清脆响了声。
张鹤龄却似没多大反应,只“嗯哼”了一声。
未几,朱厚照换成左手为掌,再次扇了下去,这次击打的是张鹤龄右脸颊,依然“啪”的一声清脆之音。
在何文鼎、刘瑾和两名宫女的目瞪口呆中,朱厚照又如法炮制,同样打了张延龄两记耳光。
不过,与张鹤龄的“嗯哼”不同,被打了两记耳光的张延龄,似乎嚷了声:“星星……有星星……”
何文鼎看得一阵激动,来到朱厚照身旁,低声道:“千岁爷乃万金之躯,打人的小事让奴婢效劳吧。”
刘瑾竟也马上走了过来:“千岁爷,老奴也有几分力气。”
“待这两位醒过来,若知道你们动过手,你们怕还是不怕?孤是帮你俩,还是帮他俩?”
朱厚照嘿嘿一笑,在何文鼎和刘瑾的愕然中,已轻拍了拍双手,慢慢站了起来,走回到两人身边。
“千岁爷,就这般作罢了?”何文鼎急道。
刘瑾也是满脸不解。
“怎么,难道孤要下重手,把他们打残呢?”
“奴婢不敢……”何文鼎低下头,轻声道。
朱厚照又道:“他们醉酒失仪,赏两记耳光也差不多了。”
“千岁爷,刚才在墙垣边的一幕,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仅仅是失仪……”
自被朱厚照点名从乾清宫调往清宁宫,成为朱厚照的长随宦官开始,何文鼎就再也没将朱厚照看成普通的孩子。
朱厚照摆了摆手制止何文鼎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何文鼎想说什么,但他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据后世的研究表明,男子酒醉后,其第三条腿等同废弃,是无法站起来的。
也就是说,这两名宫女衣衫整齐,根本没受到实质伤害,充其量只是被毛手毛脚了一回,受了些惊吓。
另外朱厚照也猜到,张氏兄弟醉成这副模样,和他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那“醉相思”可不是当下的低度酒,必定是张氏两兄弟贪杯,喝过头了。
也幸亏他们喝过头了,要不然第三条腿若能活动,就不是几记耳光了。
虽然宫女是奴婢,但也只是皇家的奴婢,外戚也敢染指?翻天了。
过得一会,见何文鼎和刘瑾仍是心有不甘的模样,朱厚照凑到他们耳边,轻言了数句。
见到何文鼎和刘瑾更是愕然,朱厚照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轻笑道:“怎么,孤的话,你们也不相信么?”
何文鼎和刘瑾听得齐齐躬身应道。
“奴婢不敢……”
“老奴不敢……”
此刻半卧半躺在地面的张鹤龄和张延龄,同时说起话来,虽有些模糊,却勉强听得清。
一人道:“好……好凉……快……”
另一人说:“我在转……转圈呢……”
哼哼了没过多久,两人趴在地上竟睡着了。
朱厚照朝那两名宫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侯爷和伯爷迟迟未回,定会有人来寻。你俩若不想招惹事端,就按孤的意思去做……”朱厚照望着两名宫女,轻声说道。
“请千岁爷吩咐……”两宫女那敢不从,躬着身躯连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