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每天去武昌城里,找卖酥酪的买些牛奶了,”韩岳无可奈何。
啊?!韩升苦着脸,十里坡到城里,每天来回二十里路。
韩真儿拍着小手表示赞成,她觉得让雪豹挤猪圈实在太委屈了。看着韩升满脸不情愿,姑娘伸手一指:“韩升,你可不能偷懒哦!”
嗯~~沉重的点了点头,韩升心有戚戚的挠了挠跟来的小黄狗,他俩是家庭地位降低的难兄难弟。
回到家中,韩夫人把韩岳叫进了房间。
拿回来的一百两银子,极大的缓解了窘迫。
虽然还有很多典卖的田产没有赎回,家具古玩更是典当一空,连韩母的陪嫁首饰都进了店铺。
不过对现在的韩家来说,百两纹银也确实是笔相当大的现金流了,解了燃眉之急。
韩岳结束了牢狱之灾,洗清了不白之冤,家里的经济也暂时能敷衍过去,韩母的关注点就转回了从前的轨道。
“岳儿,你这些天做的事情,娘很欣慰,也对得起你父亲在世时的教诲,”韩夫人先夸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既然万事顺遂,你还是要以举业为重,切勿玩物丧志。我们湖广人杰地灵,且不说当年的江陵张太师,就是近在咫尺的纸坊镇,就有文武双状元熊廷弼,你要见贤思齐……”
全天下望子成龙的母亲都一个样,韩夫人长篇大论说了半天,就是让韩岳以科举为重,继续温书,争取今年考上举人。
韩岳还年轻,韩夫人怕他压力大,又把话转过来,说万一秋闱没中,那也无所谓。当年张居正十二岁考上秀才,去考举人时巡抚大人故意阻挠他一场,让他多磨砺了三年才中举。
如果韩岳真的只有十六岁,恐怕听了这些难免心中烦躁,可他已经两世为人,颇能理解韩母的拳拳苦心。
他唯唯连声,表示一定向张居正、熊廷弼这些科举事业上取得优秀成绩的前辈学习,争取在高考,哦不,是科举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从而光耀门楣。
当天午饭后,韩岳就捧着本《朱子四书集注》,在书房里摇头晃脑的读,朗朗书声分外清越。
韩母笑得很开心,吩咐韩升小心伺候茶水点心。
一个时辰后,韩岳很有信心的叫道:“笔墨伺候!”
韩升笑嘻嘻的替他铺开纸张,磨墨润笔。
却见韩大秀才执笔在手,先气运丹田,再力透腕间,那架势不是兰亭集上王羲之,也是醉草吓蛮书的李太白。
谁知韩岳犹豫着迟迟没有落笔,最后啪嗒一声轻响,墨汁滴落污了纸面。
勉强落笔,那字写得曲里拐弯,也就蒙童水平。
呃?韩升下巴差点脱臼。
韩岳有苦说不出,他继承身体原主的记忆,是模模糊糊的,跟自己本来就有的并不相同。
如果说本来的记忆是第一视角的“5D真实场景再现”,那继承得来的记忆,就有点像普通电影画面,感觉从他者视角看别人的。
同时,字能认能读,写不好,要写成文章更不可能。
韩岳试了半天都不行,脑子就像一台存了不少资料的电脑,缺了驱动程序。
这怎么弄?
要从头来学四书五经搞科举吗?
韩岳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还要嘱咐忧心忡忡的韩升,暂时不要把自己的状况告诉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