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张宁面前站定之后，他就面无表情地将二者展现了出来。

“你来看看这两块铁锭有什么不同。”

随即转头看向郑沅：“郑大匠，你也来看看。”

当即郑沅就直接看向了张宁。

你没分好？

张宁自然也是一脸的纳闷，抓着脑袋也朝郑沅看了一眼过去：分好了啊！

两人不明所以。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了曹酩身旁。

“曹二公子，这是有啥不对么？”

“要是有问题的话，你说，我来好好收拾这个臭小子……”

“不是！”曹酩直接摇头打断，而后把两块铁锭展现到郑沅面前：“郑大匠，你看看这两块铁锭有什么不同。”

郑沅带着满脸疑惑低头。

而后铁锭上的斩痕入眼。

当即他就反应了过来：“曹二公子你是说这刀留下的斩痕？”

“对！”

曹酩轻轻点头：“能看出来有何不同么？”

“这个好像……”

“更柔韧，对么？”曹酩将另一只手中的铁锭换上：“这个。”

“更硬！”

“对！”他一脸平静：“这个更刚硬。”

随即再度开口：“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判断高下的标准具体是什么，但这两块确实是在同一堆铁锭中拿出来的，想必你们师徒两人也看到了。”

毕竟刚刚他的一切行为都没有避开人，郑沅、张宁两人也看在眼中，两人也点头承认。

当然，师徒俩中没有一人去解释这个判断标准。

对此曹酩也不甚在意。

毕竟这个也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他想要的就只有结果。

随后，曹酩就转头看向张宁。

“此二者的表现就叫它们柔性跟刚性，现在我要你按照刚性、柔性的不同再一次细分这堆铁锭中的高下，能做到么？”

张宁讷讷半晌，最后还是求助般看向郑沅。

“咳……”郑沅清了下嗓子：“去试试，按照平日里的感觉……”

话一出口，曹酩就略皱了下眉，随即很快抚平。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用‘感觉’决定一切的方法……但眼下还不是要求那么多的时候，就算只用感觉，只要张宁能够把应该发的分出来个八九成，那就已经足够了，过后自然有时间将这种所谓的‘感觉’进一步提纯到经验的程度。

感觉或许能带来一时的能力，但只有确切的经验才是一切传承下去的根本。

更何况，若是放到国家层面上……

一个人两个人的感觉基本不会对现状有多大改善，但若是将这些感觉提纯到经验的程度，那就能进行适当的普及，从而进一步改善现有境况。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眼下这两人的‘感觉’准确度足够高！

这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若是这个问题也没法解决的话，那后续的一切根本不可能成行。

只希望这俩老师傅能靠谱点了……

听到郑沅的话，张宁心下稍定，当即便点头应道：“我试试！”

曹酩让开。

等到张宁再度投身进细分铁锭的事业后，他就轻声开口询问身旁站着的郑沅：“郑大匠，你觉得有问题么……”一边说着他就一边指着已经忙活起来的张宁：“有多少成的概率成功分好？”

郑沅打眼瞅了一阵，目光收回的同时声音里就带上了笑意：“曹二公子，你说的那个不就是生铁跟熟铁的区别么！”

“让这臭小子先看看，若是不妥了，这不还有我呢！”

“……”

曹酩一阵无语。

他是让你来测试徒弟学业的么？他想看的是你们究竟有没有那个细分不同刚性、柔性铁锭具体规格能力的！

就算不可能达到后世那种数据化的程度，但多少也要有大致划这一方面分区间的能力的！

只有这样，他才好进行下一步，再去细化产出钢材的所有步骤！

这该死的大匠！

有点本事了不起啊？迟早用工艺把这人给替代咯……

虽然心底疯狂吐槽，但听到郑沅这句话后，曹酩确实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即便张宁这方面能力不合格，后面也还有郑沅来进行兜底。

而且郑沅对于他说的刚性、柔性理解还是到位的。

此二者确实就是生铁、熟铁的区别。

不过……

下意识瞥了郑沅一眼之后，曹酩就抿紧了嘴唇。

如果他听得没啥问题……这项技能应该也是独门本事了……

怎么从郑沅手里把他这一项吃饭的本事给挖出来呢？

这种本事可不能浪费啊！

要是失传了，那就不止是区区‘可惜’两个字所能形容的了。

最好是挖出来的同时，让郑沅跟他一起将这一项本事具体细化到普通人一眼就能看懂的程度……

只有这样，才能更大程度地推动炼钢产业的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