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出意外

很快，曹酩就换上了一脸笑容。

“既然郑大匠你都这么说了，若是我再不给面子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而后他直接看向旁边木然站着的张宁。

“你去将这些铁料分出来，要细！分得越细，越好！”

“能做到吗？”

这是一个机会！

郑沅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张宁还是有点憨憨地抓着脑袋，看向郑沅。

“师傅……”

两个字刚一出口，顿时就气得郑沅有点想断绝师徒关系，而后他就恨铁不成钢道：“能不能做到！曹二公子问你话呢！”

“能……”

他依旧笑得有点憨。

见状，曹酩就无奈一笑：“你去将那些铁锭分出来吧。”

说完他就转脸向郑沅。

“郑大匠，你这徒弟不错！”

郑沅在少府待了大半辈子，早就在跟权贵官吏的接触中练成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能看得出来曹酩这句话究竟是真心在夸还是嘲讽。

“二公子谬赞了……”

“这臭小子还差得远呢！”

曹酩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注到了张宁身上。

说实话，这种师徒如父子的关系他确实羡慕。

若是后世也有这种的师徒关系，他又何至于早早从象牙塔中走出？被人庇佑的感觉向来都比自己扛着一切的感觉要舒服。

那个时代，舶来品，尤其是舶来的糟粕，摧毁了太多东西，包括人和人之间那本就为数不多的美好。

至于孰优孰劣的这个问题……只能说见仁见智吧。

若是没有那些以往的经历，或许这次的穿越，他可能大概率会跟个脑残宝宝一样……或许也已经被人给玩死了也说不准。

哪儿还有如今布局的这些本事？

更何况啊……有能力在这个时代给自己争取更加美好的未来，这一点就已经超越太多人了。

而不是单纯被时代裹挟，享受时代红利，以及这个土著身份所带来的便利。

更何况……

若是没有这些锻炼出来的能力跟认知，或许未来他也会被刘彻抛弃也说不准。

那样说实话挺让人绝望的。

但现在他对于刘彻的投资，也就只是想取得一部分初期成效，至于以后？他可从来都没有祈求所谓‘Jehovah’的习惯。

最起码，在这一方面，曹酩自认还是没有被某些舶来品影响的。

有的人殚精竭虑，却掀不起什么风浪；有的人一念之差，却足以让世界天翻地覆……

他从不认为他会是这两种人中的某一种。

如果非要说的话，或许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暂时依附于后一种人吧。

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他也有机会迈入后一种人的程度也说不准呢？

百斤铁锭，说多也多不到哪儿去，尤其是在一个常年打铁的精壮手下。

虽然区分铁锭的高下是一项考验技巧的活……

但或许真如先前郑沅所言，这是基础。

总之，拢共也就小半个时辰，原本被堆在一起的铁锭就被分成了五个部分。

而后张宁就擦着额头的汗水走近。

“师傅，曹公子……”

“都分好了……”

说话的时候他依旧憨笑着，只是眼中多了点期待。

曹酩回了他一笑，朝旁边的护卫伸手。

刀！

想要检验这些铁锭的高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暴力手段去检测，虽然都是生铁，但因为含碳量的不同，生铁的截断面也会有明显区别。

含碳越低，截断面的痕迹就越像是被油泥被切断的样子，而含碳量越高，在经受暴力砍击后，其断裂面就越像是石头经受锤击后的那种样子。

如果生铁的含碳量能高到50%以上，一刀下去，甚至能达到一触即裂的程度。

这是现有情况下最简便的检测方式。

长刀入手。

也不去管护卫那一脸的心痛。

下一刻，曹酩手中的刀子就嵌入到了铁锭之中。

这块含碳量低……

一脚踩住铁锭，拔刀，而后对准同一部分中的第二块铁锭砍下。

很明显的铁崩声响起。

顺手抬刀，刀刃上一个崩口，铁锭上也是。

当即他就皱起了眉头。

但曹酩也没有立即转头去看郑沅、张宁师徒二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第二部分铁锭。

走过去继续朝着铁锭挥刀。

刀坏了，换掉，继续。

很快一圈下来，曹酩眼底就闪过了一抹了然，随即将第四柄坏掉的刀丢去一旁，伸手捡起来两块不同性状表现的铁锭，转身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