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老匹夫主东挑衅来搬弄是非,那可就有得玩了啊!
曹酩也不反驳,当即便换上了一脸惊讶:“舅公,不知道你是哪天看见我的啊?”
“我怎么都没能见你?”
这老匹夫还想玩图穷匕见那一套?那他就来单刀直入!
一个还要打开燕国地图,一个上来就是掏心窝子。
曹酩眼底含着清晰的笑意,脸上依旧是那一副惊讶的神情。
玩是吧?跟谁怕一样?
打话里挖坑,他可是熟悉得很!
窦婴明显没有料到曹酩会如此反击,当即就愣了一下,但老太太当面,他也不敢露出太大纰漏,当即就开口搪塞道:“前两天不就是……哎?今个儿是啥日子?”
说完就迟疑了一阵,随即感慨道:“老了,老了……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了啊……可不像酩儿你们年轻人了,什么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
曹酩神色不改,当即乘胜追击:“舅公你这话说的……”
“对了,为啥你见过我在街面上,我却没见过你呢?”
又一刀子递出,直戳窦婴心窝子。
玩是吧?开心么?
他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啥穷寇莫追……在他这儿,向来就只有打蛇不死,反被其害的道理!
再者说过来了,今天在这儿究竟是谁先挑衅的?
窦婴!
他向来是当面报复的,报仇不隔夜,这是打刘小猪身上学来的好习惯。
顿时场面一静,也不过三五个呼吸,窦婴脸就涨成了猪肝的颜色。
现在他是承认也不行,不承认也不行。
谁叫他一开始就说那样没有退路的话呢?可一旦承认,那不就等于是在老太太面前承认他跟踪一个十岁小儿?
脸还在不在不好说,反正肯定是要被老太太训斥的,若是情况再恶劣一点儿,说不准老太太会重新把他的腰牌收回去。
当即,窦婴就直接在心底里骂开了。
在看到曹酩那一脸笑意之后,各种污言秽语直接在心底频出。
“胡闹!”
老太太这次是真的板脸,手里头拐棍更是连连点地:“一个长辈,竟然干出来这种事情!”
“窦婴!”
瞬间,窦婴双腿一软就伏了下去。
“姑母,我……”
“你可知错?!”
曹酩丝毫不掩脸上神色,原本的笑意也在此刻泛起了冷。
他不介意此刻他的神情被一旁侍女看去,过后再告诉老太太。
毕竟有真有假才更显真实。
就像说话一般,一句话里面三分假,七分真,这才是最容易被人相信的假话,人的行为也总不能是傻白甜,否则那就不像人了。
没有人会始终有好脾气!
而此刻曹酩的举动越愤怒,越能让老太太这种历经世事的人相信他是在她面前没有任何遮掩。
也更符合普世价值观中对于‘亲情’的认知。
“曾外祖母,舅公他明明就在撒谎!”
凑着老太太闭嘴的瞬间,曹酩就张嘴煽风点火。
他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是他主动要做的,但内里确实有着刘彻的身影在。
就算老太太真把刘彻叫来问话,曹酩也丝毫不惧。
他撑死了就只能算是忽略性地说了一部分真实情况而已……
当然,真要那样的话,过后刘彻肯定是要找他麻烦的,说不准回头又一次躺着被送回平阳侯府也不怎么出乎预料。
然而,窦婴又怎么敢去求证?
被老太太嫌弃厌恶,大不了他余生再也没法进宫就是,但若是同时还被刘彻记恨上……那就不止是政治生涯被断了。
回头事情要是真的,说不准刘彻都会拿他开刀。
帝党被皇帝厌恶,后果可比皇帝主动放弃掉的手中刀下场要凄惨不知多少倍!
就像宁成。
丫得罪了长安城里所有人,尤其是所有的外戚势力。
就算如此,当刘彻主动放弃掉他之后,宁成也只是受了些侮辱,然后被贬为了曹酩的奴隶,但这也就到此为止了,连宁成自己都没死,他的家人、家族甚至也未曾受到牵连。
人不死就有机会翻盘。
正史上也确实如此,最后宁成死的原因还是受到了家族的牵连才被处死的。
但作为帝党的窦婴呢?
正史上的窦婴,被斩首于市。
刘彻很无情吗?确实,但真要追究下来的话,刘彻中间不知有多少次选择了饶恕窦婴,但他却不知悔改,身为帝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探刘彻的底线……
从欺君到伪造诏书再到妄言造谣,或许中间有不少是他人诽谤而来的,但以当时刘彻的年纪,若没有某些确定的事实……他人的诽谤又有什么用?
这种情况别说刘彻了,就是换成后来的宣帝刘询,也绝对容不下窦婴这个帝党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