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这个幕后布局者来说,事情真的很多,布局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考虑到位,否则的话还真的容易被人看出纰漏。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不得不防,不能不防。
半晌。
重新睁开双眼之后,曹酩就长舒了一口气出来。
暂时没察觉出来那些可能会让人看出纰漏的地方,那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请刘彻,或者让刘彻派出一个人来作为他的代表……
让这场邀请再添一重官方身份。
“暂时就这些事情,你先去帮我调二十盒茶来……”
声音落下,宁成径直一礼,而后退走。
……
等到再度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曹酩手上就多了一样东西—刘彻亲手写下的一条竹筹。
人也要到了,就是刘彻现在的白手套。
但有一点小问题,那就是需要他自己去跟张汤沟通。
刘彻不会亲自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毕竟以张汤的身份来说,基本上跟刘彻亲自前来没啥区别。
而且……
曹酩目光落到手中竹筹上,而后便咧嘴一笑。
该怎么说呢……
他这边是宁成这个白手套,刘彻那边则是张汤这个白手套。
这默契……简直了。
当然,对于宁成跟张汤两人之间到时候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曹酩现在极为期待。
毕竟要知道虽然是刘彻放弃了宁成,但真正把宁成搞下去的却是张汤。
而且张汤下手极狠。
眼下这次……不知道迫于刘彻那边的压力要开始合作的两人之间会发生啥呢?
曹酩眼中神光闪烁。
不得不说,经刘彻这么一搞,他总感觉这两人莫名有那么点cp感?
随着一抹笑意从嘴角浮现,曹酩就先将竹筹收了起来,随即轻声开口:“明日去将张汤请过来到府上。”
“就说我有事相商。”
“喏……”
应声落下,他也不再磨蹭,直接转身上了车架,缓缓往平阳侯府而去。
虽然好奇宁成会不会跟张汤出现某种意料之外的冲突,但是现在什么最重要,什么是次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反正只要张汤或者宁成两人都不离开长安,过后想看这两冤家的戏还不容易吗?
但这次不行。
不管找茬与否,在大方向上这两人还是得先配合起来。
否则把正事儿耽搁了,别说曹酩,就是刘彻都饶不了他们。
虽然罪不至死,但那可是刘彻!
翌日,过午。
虽然已有官身、年纪也远超曹酩,但张汤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对曹酩恭敬。
“张汤见过二公子。”
曹酩目光从上到下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后便轻笑着伸手朝旁边坐垫一指:“先坐吧,怎么现在有了如此身份还这么谦逊?”
“这可跟你在外面的名声相差甚远啊!”
或许是因为张汤继承了宁成的地位,又或许是因为他行事上更加不近人情……具体原因已经不好说了,反正在现如今的长安之中,张汤的名声确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甚至从时间上来说,刚坐上右内史地位的他,名声臭的速度已经稳稳盖住了宁成。
后劲上更是犹有过之。
刘彻的白手套不好当啊!
张汤这才一礼起身,脸上笑意依旧谦逊:“公子为我知遇,就是位极三公,在公子面前,汤也依旧……”
说着他就跪坐到了对面的坐垫上。
曹酩没有多说,只是轻笑着摇头。
客气的话而已……他还是清楚什么应该听什么不应该听的,更何况人的心性向来都是随地位的转变而改变的,要说张汤现在依旧维持着他未发迹时的心性,曹酩是一点也不信,更何况他还是从辅职直升两千石的,这种升职速度就是放到再牛的人身上也绝无可能没有任何影响。
那么张汤还维持某种态度的原因就值得探究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好话虽然也有诚心的那种,但终归大多数好话都是在一个人有求于他人的时候才说出来的。
这种话……还是从其自身的利益出发,所以,不论违心诚心,听个响就好。
没必要追究其真假,浪费精力不说,还容易影响判断。
待到张汤彻底落座,曹酩才将口中茶水咽下,随即道:“你知道今天我请你来府上大致是什么事情吗?”
张汤第一时间摇头:“不知。”
果然!除去派张汤来,刘彻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中插手更多,自然他也就不会让人主动将事情告知张汤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说着,曹酩就从怀里将那一条刘彻写好的竹筹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