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玉连忙按住他的手,低声道:“插回去,打不起来。”
何强一怔,不等说话,一众开封府的衙役迅速扑了过来,捕头更是远远的大喝:“所有人,不得乱动!”
足足有四五十人,手持长刀的,长枪的,长棍的都有,速度如风,又一层的将赵德芳,王宝玉给围了起来。
何强见着,慢慢将刀插回去,低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王宝玉面色如常,嘴唇却是开合,得意的嘿的一声,道:“我在这辆马车上,画了皇城司的标志。”
何强看着赵德芳的人不敢动了,越发低声道:“你就不怕是那凶手来灭口的?”
“我倒是希望,但他们没来。”王宝玉道。
赵德芳见王宝玉与何强两人有恃无恐的交头接耳,怒火中烧,猛的转向那已经过来的捕头,喝道:“本殿下的事情,你们开封府也敢管!?”
这位捕头气喘吁吁,好像急敢过来的,擦了擦头上的汗,陪着笑道:“四殿下,小人哪敢。只要,只要你们不当街打起来,闹出人命,我们开封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德芳哪里不知道这捕头话里的意思,恶狠狠的瞪了眼,转向王宝玉,道:“你知道,今天若是得罪我,后果是多么可怕吗?”
王宝玉想了想,道:“殿下,要不,我问问杨守一,他是否愿意跟你走?”
“这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间,有一道比较傲然又平淡的声音,在马车之后响起。
不等众人疑惑,就看到一个身穿七品官府的男子,领着一群御史台的衙役,慢悠悠的走过来。
王宝玉不由得一笑,低声与何强道:“御史台的巡城御史。”
何强之前还挺得住,眼见又要被官差围一层,手心渐渐出汗。
王宝玉见他不出声,瞥了他一眼,见他紧绷着脸,安慰道:“没事,这还是小场面,还有人要来。”
还有?
何强连忙左右自顾。
赵德芳眼见来的人越来越多,反而被激起了怒火,突然大喝道:“上去,将人给我抢走,我看谁敢阻拦!”
那些豪仆一听,自然不犹豫,径直向王宝玉冲了过去。
王宝玉吓了一跳,哪里敢相信,这种情况了,赵德芳居然还敢硬来。
他一脚将冲过来的一个踢飞,同时大声道:“那捕头,那巡城御史,皇城司办事,遭袭击,你们就站着看吗?”
何强也踢飞一个,但豪仆太多,有抵挡不住了,急声道:“老王头!”
王宝玉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豪仆,抱着何强的腿,往下拖。
王宝玉见那御史台,开封府的衙役还不动,目光一冷,拔出刀,猛的砍在马车的罢手上,离那豪仆的手臂不过一指距离。
那豪仆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王宝玉一个刀花转过,赶走所有豪仆,冷声道:“皇城司办事,阻拦者,格杀勿论!”
听到‘皇城司’又‘格杀勿论’,所有豪仆都犹豫了,目光看向赵德芳。
“他敢!给我抢!”赵德芳气的跺脚大叫。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人马,飞奔而来。
‘来了!’
王宝玉一看,目光暗凛。
他认出了这支二十人的骑兵——马军营。
这是殿前司的兵马,负责巡逻皇宫外围。殿前司,而卢多逊,一直传闻要继任殿前司都指挥使!
王宝玉深吸一口气,盯着这二十多人。
这支骑兵,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银白铁甲,个个身形魁梧,气势俨然。
领头之人手持大刀,冷声道:“天之脚下,谁人胆敢闹事?”
赵德芳见马军营都来了,脸色越发难看,情知是抢不到人了,怒声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走!”
赵德芳到底是太祖之子,当今官家的侄子,那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贵胄,地位尊崇,他要走,谁敢拦?
不管是开封府的衙役,御史台的巡街御史,还是殿前司的马军营,好像没人看到他,就这么直接让他走了。
王宝玉自然不在意赵德芳,目光一直在这马军营身上流转。
卢多逊出动马军营他是没想到的,马军营隶属于殿前司,属于禁军。
这马军营要是要人,他是交,还是不交?
就在王宝玉思索着的时候,余光一动,他在不远处拐角,看到了包直。
包直站在拐角处,躲避着其他人,此刻看着出现的这一幕幕,摸着稀疏的胡子,目光隐有光芒跳动,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马军营领头的骑兵,看向王宝玉,道:“是否需要我们护送你?”
王宝玉微微侧头,打量着这个说话的人,心里一动,抬手笑道:“那就多谢了。”
“跟在我们后面。”那领头的调转马头,大声道。
开封府的衙役,巡街御史等人当即让开一条路,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赵德芳带着人,走出并没有多远,还能听到这边的声音,回头看了眼,便消失在转角。
何强等那骑兵走了远一点,低声道:“老王头,这些人,好像没问我们要去哪里?”
王宝玉转身掀开帘子,同时低声道:“不要管他们,他们走哪里,我们都直直奔着皇城司就行。”
何强点头,脸角紧紧一本,将刀插回去,坐下来,拉起马绳,再次打马向前走。
王宝玉进到马车里,看到杨守一两人已经坐起来,笑着道:“是不是很失望,没能被带走?”
杨守一面无表情,道:“带到别的地方,死的更快,皇城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