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姓赵(1 / 2)

陛下请恕罪 官笙 5332 字 2022-08-30

王宝玉站在桥底下的阴影里,一边回想着刚才与杨守一的对话,一边说道:“二次北伐失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西路军军情被泄露,以当时杨守一的位置,他没有理由,也做不到,除非背后还有人。这人,多半就藏在这片宅邸中的一个。”

何强有些明白了,转头又看了眼对岸,神色微沉。

那些宅邸,可都是亲王,相公,尚书们的聚集地,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背景深厚,关系网复杂,贵不可言的大人物。

不管牵扯到哪一个,一旦稍有风声走漏,都会朝野剧震!

他们,很可能瞬间就被撕成碎片。

王宝玉耐着心,在黑暗中盯着杨守一府邸的方向。

他有些紧张,紧张杨守一出来,又担心杨守一不出来。

何强近距离看着王宝玉闪动的目光,犹豫了下,低声道:“如果杨守一不出来……”

王宝玉脸角绷直,双眼陡然锐利无比,道:“还有一条线索,不过,得冒些风险。”

何强自小与王宝玉厮混在一起,知道王宝玉嘴里的‘冒些风险’,绝对会是天大干系!

他右手悄悄握住刀柄,不断用力,而后无声的重重点头。

王宝玉没有察觉到何强的异样,一直盯着杨守一府邸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一辆马车,在黑夜中,快速的驶向这里。

王宝玉与何强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两人悄悄后倚,藏在阴影里。

马车没有停,直接越过桥,向着对岸走去。

听着头顶的咔嚓咯噔的声音,王宝玉死死咬着牙,双眼有血丝浮现。

等马车走过了,王宝玉道:“你等在这里。”

说着,他悄然翻上桥,追着杨守一的马车。

他吊的不远不近,在黑夜中前行,双眼紧盯着杨守一的马车,不放过一丝一毫,以防止杨守一做手脚。

这辆马车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宅子的后门。

高大的杨守一下了马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王宝玉没有太靠前,而是面色凝重的盯着这个宅子。

“四殿下?”

王宝玉自语,心头惊疑不定。

他口中的‘四殿下’,是太祖皇帝的第四子,赵德芳,赵德芳并没有封王,是以,习惯称之为‘四殿下’。

太祖皇帝突然驾崩,当今官家以‘兄终弟及’继位,加赵德芳为‘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

王宝玉对这位四殿下没有多少了解,当年韩家的事,他没有涉入,事后也未见他的踪影。

王宝玉拧着眉,仔细思索,仍旧不得要领,心里揣摩不断:‘赵德芳是嫡子,即便有拿回皇位的心思,也不应该构陷韩家,韩家对太祖皇帝忠心耿耿,不是敌人,反而是助力才对。那,杨守一为什么深夜来他的府邸,当年可是杨守一举告韩家,导致韩家灭门,等于是削弱了赵德芳的势力……’

‘并且,杨守一作为三司副使,深更半夜,并未多隐蔽的来见赵德芳,就不怕引起官家猜疑吗?’

王宝玉越发觉得,韩家的事,多半有更多隐情。

他站在拐角处,并没有贸然进入这四殿下府邸,静静的等着。

足足一个时辰,杨守一才出来,坐上马车,径直回返。

王宝玉目送他离开,神情晦涩难明,轻声自语道:“杨守一,赵德芳,以及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是他离真相最近的时候,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疑团就更多。

韩家一事,到了现在,非常多的人,朝廷那几位相公,甚至于官家,都知道是有隐情的,但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下,没有人提及,成了一个禁忌。

王宝玉又转头看向赵德芳府邸,神情坚定的轻声道:“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翻案!”

说完,他快步离去。

在桥底下找到何强,两人没有多废话,快步离开。

穿梭了几次之后,确定无人跟踪,两人边走边说话。

何强道:“查到了?”

王宝玉面色凝肃,点头道:“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反而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何强没有问是谁,等了一会儿,道:“你这么镇定,还有别的办法?”

王宝玉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老何,还是你了解我,你要是个娘们,我一定娶你。”

何强抬脚就踹。

王宝玉连忙躲开,道:“有有,今晚,咱们去干点事情。”

何强神情一振,道:“干什么?”这几天,严格来说,他还没有干什么大事情。

他之前一直想进皇城司,就是想要干大事!

王宝玉双眼微微眯起,道:“他们会杀人,我也会!今夜,咱们就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大鱼。”

何强点头,道:“好。不过,我是第一次杀人。”

王宝玉道:“我来,你在门外接应,一有不好,你先跑,我要脱身不难。”

何强砸了砸嘴,他很想试试,但他又了解他自己,真到了杀人的关口,他多半下不去手。

王宝玉也不想好兄弟跟他一样,没有多说,走了一会儿,就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小心一点。”

虽然现在还未牵扯到何强,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的。

何强嗯了一声,道:“我回去,收拾一下那个密牢,以后你肯定用得着。”

王宝玉对何强有些刮目相看,这位‘剑客’,比几年前成熟了不少。

又招呼了几句,王宝玉便转回他的宅子。

没有走正门,他翻墙而入,回到他的小院,进房间。

他先是换了身衣服,而后坐到小桌前,瞥了眼蒙蒙亮的天色,从暗格里拿出小本子,磨了磨墨,拿起笔,写到:杨守一很不对劲,他府里那般守卫,不止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