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娘根本不是什么厨娘,而是宁王送到我父亲身边的细作。”
“原本宁王是想让那厨娘接近先皇的,也就是我父亲的长兄,当时的太子,只可惜先皇与先皇后伉俪情深,瞧不上那等胭脂俗粉,阴差阳错的,竟是跟了当时的我父皇。”
“只是,那厨娘虽然跟我父皇,却因其家人在宁王手中,一直被胁迫。”
“这些年来,父皇为了保护他们母子,假意冷落,自然也没有多察觉,至于那厨娘,因着父皇的‘冷落’,也并未有人拥护,想要与宁王抗衡自是不可能,这些年来一直在给宁王报信儿,将父皇身边的事一一都告知了宁王。”
“便是那些孤并非父皇的儿子的事,原也是出自她与宁王。”
“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你的哥哥,原是我们的人。故而,近一个月来,谢如峰得势,将他们母子抬到台面上之后,她便处处拉拢你哥哥。”
“小人得势,猖獗得很,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不堪的事,自也很快被人察觉到。”
“估摸着,这会儿那厨娘和宁王已经光溜溜的在天牢里了。”
“至于谢如峰,只怕这会儿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现下朝中大臣闹得厉害,一个个请命要将宁王凌迟处死,还有他那孙儿梁修远,也因着作恶多端让御史参了一本。”
“且梁若微先前死去的丈夫的妹妹,也找上了你哥哥,说是她哥哥是死于梁家和沈家之手,这回,沈家怕也是再无翻身之地了。”
“总之,咱们过两日就能回京了。”
谢锦宴的话,让俞青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一切来得也太快了,几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最让她愕然的是,她恨透了,恨毒了,费尽心思想要除掉的,位高权重的仇人,最后竟是以这样荒谬可笑的方式陨落。
尽管,这样的结果或许有她哥哥的推波助澜,但也叫她感觉嘲讽到了极致。
高高在上的皇室,国公府,灭人满门,霸占他人财产最后都毫发无损。
可最后,竟因着与皇帝的女人偷情而走向死亡。
因着觊觎后妃,而被查出诸多不臣之心。
一时之间,青芜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默然的望着谢锦宴片刻,沉重的开了口,苦笑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宁王可能会死?沈家也将走向灭亡?我们俞家的仇,终于报了是么?”
谢锦宴向来敏锐,见她这副神情,自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顿了顿,轻声道,“阿芜,只要能报仇,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不是么?”
“你又何必……”
“何必一定在意他们是因谁而衰亡?”
是啊,只要能复仇,如何都行。
可是,终归,父亲还是没能得到一个公道。
而母亲,也没能洗去那一身被强加的污名。
心中嘲讽,但最终,青芜也没再说什么,只微微朝外看了眼,岔开话道。
“殿下,不说这个了,这会儿轻轻应该到宋氏境内了,一会儿还得见那秦氏和沈恪,咱们赶紧去外头吧。”
话说着,她又走到了镜前,极简单的将头发挽好。
很快,二人就接到了严轻轻。
紧接着,沈恪和秦意柳就被人从地牢里拖了出来。
一路出门,俞青芜皆是心不在焉,然而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她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宋依兰,亦是诧住了。
她愕然的看着浑身伤痕的秦意柳,几乎是震惊。
而此刻,沈恪却像是邀功一般走到前头,笑盈盈对宋依兰道。
“阿兰,秦氏已同意写信了,她名下的财物也一并全数献上,一切皆是她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