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了挠鼻尖,沉吟片刻,揣测道,“会不会……是秦意柳的长姐秦湘湘在说谎,或许秦意柳并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之所以能预知到那些事只是因看明白了时局而已。”
“譬如雪灾一事,所谓冬打雷,必然会有大雪,自然就容易引起雪灾……”
“孤也有些怀疑……所以,孤准备再问问另一个人。”
俞青芜话音未落,谢锦宴再度开了口,他勾了勾唇,道,“不过,这人,或许得是师姐来审方能套出实话。”
或许只有她能套出实话?
他是说……
俞青芜先是疑惑,继而猛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谢锦宴,蹙眉揣测道,“殿下是说……沈恪?”
果然是他的师姐,往往还没有开口,她便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
谢锦宴点点头,笑道,“是,沈凛那里肯定是行不通的,瞧着便是真爱,颖国公和他那长子也不好问,唯有从沈恪身上下手了。”
“先前孤觉得沈恪颇是不要脸,连窝边草都吃,还是那般不道德的。如今想起来,会不会是因为……这秦氏身上有利可图。譬如能够靠着未卜先知帮他升官发财?”
谢锦宴娓娓分析着,俞青芜却再度走神。
是啊,想起来,沈恪那玩意儿虽然也是个贱人,但年少时还不算是太混账,至少……不能去偷哥哥的人,且还是个明媒正娶的……
而且,最初的时候,沈恪也的确时常去蜀地看她,后来不知为什么便越来越少了,有一回才到了没有多久,就让人给叫走了……
想到此处,俞青芜眉头愈发紧蹙,良久,才点点头,轻声问谢锦宴,“殿下,咱们何时能去见沈恪?”
“等你伤好些,等一切尘埃落定,等沈恪需要求着你……”谢锦宴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俞青芜心情愈发沉重。
她开始害怕,若秦氏当真会预知未来,秦氏又知道多少,是否会将她未来所有的计谋都告知沈家,乃至更多的人。
俞青芜心中颇是急躁,但急是没有用的。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都没再出门。
等身子好些,已是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月,谢锦宴的太子党,以余七为首的内侍监党,都在与世家党羽恶斗。
腥风血雨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秋氏和沈燕欢因忤逆言论,唆使太子妃谋害太子,被判腰斩。徐氏则因污蔑太子妃要被处死,但因着其祖上有功,便只废去她一切殊荣,将其打入天牢。至于沈宗元,虽然对此一切‘浑然不知,却也因管教不严而被连累,家中男丁皆被剥去官职。
除此之外,沈宗元贪墨一事,最后竟也是找了个替罪羔羊,说都是他的下属做的,用了他的名义。
至于其余的,多多少少都补了回去,该贬官的贬官,该赐死的赐死。
其中最惨的秋侯的妻子,秋十一娘的母亲林氏一家,带着那便宜娘家人,全都归了西。
抓人的那天,秋十一娘还在屋里梳妆打扮,见婢女匆匆进门,显得有些不耐烦,恼道,“这般慌张作甚?发生什么事了?”